自虎帳遇襲,青羽幾日不見白澤的蹤跡。瓔珞那邊隻說他軍務繁忙,已幾日未曾好好歇息。這日青羽幻了一身瓔珞所穿侍女常服,早早守在他的帳外。
青羽回到帳中猛灌了幾口茶水,倒是坐也坐不住,茫茫然在帳中直打轉。怎會是他?他為何隱身在這虎帳當中?如若不是為了這場戰事,莫非是為了捉了本身歸去?早前的湯藥,應當就是他親手調製。但之前他幾近置本身於死地,她現在另有一口氣,已是萬幸。他卻又為何要脫手相救?
她有所發覺,低頭莞爾一笑,“將軍可要上來坐坐?”
他穩了穩情感,“如何是你?你等了好久?”眉心微微蹙起。
“確切好吃。”他轉頭看著她,卻忍不住淺笑。果子殷紅的汁水,星星點點,沾在她唇邊烏黑的肌膚之上,看著格外調皮動聽。他很天然地伸手疇昔,悄悄擦拭潔淨,驀地認識到本身的冒昧,又吃緊收回擊去。
她絞著衣邊,“我……我能夠幫上忙,隻不過......”
這場仗打了很多年,柔藍曾絮乾脆叨和她說過很多,人間因貪慾而多戰事,在位者慾望無止所求無度,熔鐵犁而鑄刀劍,廢農耕而征兵役,苦了的不過是芸芸百姓。
這日她摘了一兜子的山果,坐在一棵老樹的枝頭,邊嚼著邊瞭望山下連綴的營帳。
她猛地認識到,另有幾味原是流世異草,塵寰冇法尋得,一旦說出,身份必遭質疑。不由得看向那人,欲示感激。
轉眼在虎帳裡已過了月餘,青羽的傷好了大半。此處是北齊與南疆的交界,雖被辟為疆場,但江山漂亮草木豐美,稍作探看便知乃是一條靈脈地點。她經常單獨鑽進營後的山裡流連,也無人禁止。
白澤接過,“有勞了,你傷勢初愈,還是要多療養。可要我的朋友再幫你搭脈……”
“我……我姐姐給我的。”她艱钜地出聲,她瞥見他眼中刹時燃起的怒意和殺氣,惶恐地垂下頭。
想到柔藍,她不由神采一暗,那日重傷而彆,目睹她疲勞於地,應是......
隻一眼,她如遭雷擊般再冇法轉動。明顯已是變幻過的麵龐,淺顯到不能再淺顯,恰好氣度高華風韻清冷。一襲菸灰色醫官常服,硬是被他穿得出塵脫世悠遠蒼茫。
她從袖中摸出錦囊,取了冰汐丸,碾碎了,覆在一名兵士的傷口處。疼痛立時減緩很多,繚繞於傷口四周的黑暈也垂垂淡去。一旁的眾位醫官皆嘖嘖稱奇,倉猝上前扣問是何藥物。
“不熟諳!”她敏捷移開目光,覺著本身剛纔答覆的太快,眨了眨眼又道:“約莫是說話的模樣,有些像一名故交,但絕對不會是他。”
青羽見他麵色不悅,愣了一愣,垂首再不敢看他,指尖繞著衣角,“我……我隻是有些擔憂……”
他眼中一瞬的遊移,“你熟諳我這位朋友?”
白澤尋上山來,抬頭就瞥見蔽日古樹的虯枝之上,她悄悄搖擺著腿,望著遠處入迷。嫣紅色的裙襬自茶青色的枝葉間垂下,悠悠飛舞著,整小我輕靈得彷彿下一個刹時就會消逝不見。
瓔珞入了帳來,見她麵色慘白坐立難安,忙上前問道:“女人但是又不舒暢了?我這就去請了醫官來看看?”說罷就要出去。
白澤在她耳邊低語道:“你先回帳中。”她方纔轉過神來,逃也似的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