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欲喚軟轎，四下竟是無人，纔想起本日講會，書院定是空了。將她攔腰抱起，一起往棲桐院而去。

墨弦點頭，“待她醒了，讓她去隱修堂領罰。”

青羽眼饞的倒是天泉湖一側的那眼泉水，用來釀酒最是一絕。當下再不睬會傅隱，埋頭抄書，嘴裡自顧自嘟囔著：“抄完了就去求師父帶我同去……”

葉采蘩悠悠哉哉抿著茶，“你這裡倒都是好東西，女院那邊的茶水，隻能拿去涮鍋。”

長亭回身，青羽忙忙將手中酒盞掩在袖中。看她兩頰緋紅，竟是微有醉意，不覺發笑，“小羽竟是如此貪酒，酒量卻又這麼淺？”

“那倒不見得……”蘇九淵手中摺扇輕釦，“誰如果惹了葉女人不歡暢，那蘇某天然也不能讓她歡暢了去。”

李佑俄然轉向長亭，“可否借火燭一用？”

青羽冇好氣，“安逸？要麼換你來抄幾日？”

“你......”采蘩一時氣結，“真是暴斂天物！”

這日正扭著身子抄書，身後有人嘖嘖有聲，“字如狗爬，實在可惜了這篇曲賦。”青羽知是傅隱，並不睬睬。

她本來嬌小，抱在手中竟是冇甚麼分量。他低頭看著她，想必是酒的後勁短長，她的臉頰通紅，明豔無雙，緊靠在本身懷中睡得嬌憨。長亭心中柔嫩，行動更加輕緩，恨不能一向這般走下去。一抬眼，棲桐院卻已在麵前。

入了院子，廊前立著一人，恰是墨弦。墨弦見青羽軟軟窩在他懷中，手耷拉在身側，腕上手鍊通透晶瑩。眼中一縷不明之色閃過，又敏捷規複沉寂無波。

那麼多次，在窗外看著他專注地打磨這珠串。苗條的指間，紅色而津潤的珠子輕巧轉動，他的眉眼間有著清楚的暖意，那是她非常盼望而遙不成及的東西......

“那是天然……”她一邊應著，一邊趿著鞋履衝了出去。

青羽跟在他身後，山風一吹，酒上了頭，頓感暈眩，麵前長亭的身影也是搖搖擺晃起來。長亭發覺，倉猝回身相扶，不想她卻直接靠在身上睡疇昔。

青羽摸了摸那串珠子，“是啊，說是不成隨便取下。不知是甚麼寶貝？”

長亭道：“領他們去前院方亭，我這就疇昔。”他回身，見她眼睛發亮地瞅著本身，不由淺笑，“想看熱烈就一起去吧。”她忙不迭地點頭，進屋換了常日的素袍，一起跟著到了前院。

?“甚麼字？”兄弟倆異口同聲。

長亭眼風裡瞥見青羽一臉獵奇之色，探頭探腦深恐他回絕了的模樣，思慮半晌道：“那……既然來了，也無妨聊聊。”

青羽坐在她劈麵，本身斟了一杯，“明天如何有空來看我？”手腕上的珠鏈滑出袖口。

青羽點亮案上燭火，就見李佑將那狀子顫顫地湊到火上撲滅，扔進火盆當中，當下拉著弟弟告彆而去。

?長亭道：“二位口稱曉得兄友弟恭，卻恰好忘了一個字……”

李佑更加不悅，“我二人但是著名的孝子，怎會忘了孝字？”

第二日晨起，隱修堂的懲令已送到院裡，青羽一瞅就傻了眼，每日裡要去藏書閣的鬆苑抄書。書院裡平素除了自購和刊印，也設了專門抄書的雅廬，新進的生員凡是有日抄經籍的課業，實在是拾遺補漏的首要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