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性子活潑，我又怎會怪責？”離珵笑眯眯望著她，“這兩日住的可風俗？”

霜序噗嗤一聲笑了，額上無射嫣紅。

說完，又端上酒具。青羽細看，竟是一把蓮獸壺，壺蓋與壺身渾然一體，隻能從壺底梅花眼注酒，酒卻又不會從梅花眼裡流出，精美絕倫。一旁犀角雕螭杯，古意盎然。見青羽興趣勃勃揣摩著蓮獸壺的構造，佩兒置完酒水就悄悄退了出去。

三微垂目睹窗戶裡的人，已趴在案上睡著了，手邊摸了一顆石礫，敲在窗沿上。青羽被聲音驚醒，揉著眼睛爬回榻上立即又沉甜睡著了。“平凡人帶也就帶走了，恰好她不能。”

三微已在桌邊坐下，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你安知是她？”

小六隻覺一陣沁入五臟六腑的香氣撲鼻而來，腿軟的更短長，此次霜序冇攔得住，他撲通一聲跪倒了。“她……她挺標緻的，穿戴……紫裳黃裙……厥後被一個男的帶走了……去了西市茶館……厥後……去了山院彆院……”說完喘了口氣，候了半晌，頭頂冇動靜，再昂首一看，麵前那裡另有人影。

三微手裡的卷軸瑩瑩有光，“靜觀是不難，隻是，既然我們來了，就必然會有變數。本來這內裡所述已是連累萬千，現在隻怕我們動脫手指，都會亂上加亂。雖說我們也可將事情引回本來的安插，但是公子當初約莫冇推測，會有這麼些短長的角色不管不顧地破入。凡事牽涉上執念，就易墮入迷局……”

青羽再不能躲藏，從樹上乖乖地下來，“恕青羽無禮……”

“多謝主事照拂，青羽過得非常安閒……”

霜序的嘴巴嘟了起來，內心捉摸著，擺佈看著不過一個淺顯的女孩子，如何就不能帶走了。

酒保告彆拜彆，離珵轉向青羽，“小師妹可願插手這谿湖講習？雖不比天泉風雅，也是書院一盛事。”

墨弦的身影消逝在門外，青羽鬆了一口氣，牆頭上的兩人也鬆了一口氣。

青羽感覺心頭一動，不自發扶上琴身。指尖滑過琴肩不由一頓，那邊有一個極藐小的凸起，狀若花瓣，驀地有一種它彷彿本來就在那邊的錯覺，一時愣住。

墨弦掃了一眼桌上物什，又瞄了一眼一旁案幾上的九霄環佩，“雖不是在山裡，也不成跟著性子混鬨。課業不成遲誤，內裡儘量少去，出門要帶著人。”他目光落在蓮獸壺上，慢了一慢，“心機，莫要放歪了。”說罷起家就要出去。

霜序聽著也就覺著愁緒萬千，轉念又道：“既然公子找的人就在麵前，為何不直接帶她歸去？”

青羽跟著離珵一起往側院而去，不久便到了石渠閣。閣前一潭池水，碧幽通透，環植竹木，水草舒舒。離珵見她喜那池水，出聲道：“這池水經暗溝連著書院內裡的豀湖，若藏書閣走水，便可引水滅火。”

彼時霜序正眉飛色舞地研判，那離珵對那女人有幾分意義，如此才子才子挺有看頭……就被三微一把揪到牆外，被他淩厲的眼神嚇到不敢再出聲。見墨弦分開，二人才又重新回到牆上。

曬書為了防蠹，青羽倒是不陌生，山中在伏日或秋初也會如此。不過這裡很多古書書畫，倒是從未見過，不由立足撫玩起來。

彼時青羽正坐在院中一棵大樹的枝椏間，落拓地晃著腿看書，猛瞥見離珵進了院來，想著跳下去把人嚇著不甚安妥，咬著嘴唇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