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至中段，忽有一隻手將她的手按住，琴聲嘎然止住。她一驚，倉猝抽脫手站了起來。昂首一看，就傻傻愣住。

到了小院門口，酒保躬身引了他們出來，齋房裡，已有大夫為凡芷看了脈寫了方劑。院子裡火爐上藥已經煎上，廚房裡侍女進收支出忙著製膳。青羽轉頭瞅瞅傅隱，正一派對勁洋洋地瞄著本身。

凡音動容，摟住青羽，淚水再也止不住。青羽安撫道：“你在這裡好好照看她，你孃舅在院中好歹是管事，應不至於這麼快發落你們。我去想體例接你二人出來。”凡音見她平靜，內心穩了很多，點頭承諾。

青羽走到近前，凡音纔回過神來，昂首見是她，又落下淚來。

“青羽？”忽聽凡音歡叫出聲，扭頭一看她正端了藥盞出去。凡音吃緊地放下藥盞，就撲過來緊緊摟著青羽不放，“感謝你救了我們出來……”

傅隱非常受用，“酬謝就不必了，你們照看我妹子這麼久，也就相抵了……”青羽在他胳膊前麵擰了一記，痛得他揪起了眉毛。

傅隱輕笑，“關著？許家阿誰老頭子，剛纔已經乖乖地把姐妹倆送歸去，外加一車銀子寶貝。”

青羽換上裙裳再望那鏡中一瞧，一時說不出話來。雲雁細錦衣，綺雲千水裙，一條水藍色軟煙羅將腰間緊緊束了，垂在身後。長髮挽成環髻，點翠的華勝斜斜彆在發間，麵上倒是未施脂粉。身後侍女取了麵紗過來，“女人，這個你帶上。月娘說了，女人應是一時陷了窘境，遲早是要出去的。”

再到許家，門前侍從壓根不理睬她。青羽在門前直到半夜，纔有管事模樣的人出來。“你是凡音凡芷的甚麼人？”

青羽麵上冰冷，早已一片水澤，如此再忍不住，鑽進他的懷裡將抽泣聲深深埋住。

這日方彈完一曲相思子，月娘將她喚到台下，眉眼間一片憂色，“一會兒你彆再下台了，有位公子請你去雅間操琴，給了這個……”說完將手伸到她的麵前，一把沉沉的金條直晃了眼。

出了院門，他翻身上馬，又回身叮囑：“你本身把穩。”

青羽有些驚奇，“不消聽我彈一曲麼？”

青羽昂首，熟諳的鬥笠和一身風塵仆仆，不由出聲道：“孟大哥……”

牆角的薔薇盛開的時候，青羽感覺堵在內心的情感，彷彿有了小小的裂縫。偶然能聞聲牆外路過的人，由衷地讚一句，那裡的薔薇這麼好聞……

青羽倉猝起家入了屋裡，很快寫了一封，交給孟辰。孟辰接過，取出版筒，細細捆紮了，放入懷中。

青羽道，“國有國規家有家法，豈可隨便關了人？”

“這......哎，好吧……”管家領著她進了宅子深處。

凡音姊妹被關在許府，青羽才曉得在入了樂坊之前，平素裡她姐妹二人都是去鎮上歌舞坊為人操琴跳舞，覺得生存。她渾渾噩噩到此時纔想過來，她們每晚近子時才歸，不過是為了多掙一份銀兩，好讓她也能吃穿無慮，心中大為慚愧自責。

青羽淺笑：“恭喜月娘。”說罷由人領著今後院雅室去。

青羽內心為她二人歡暢，嘴角可貴噙了淺含笑意，起家為她二人斟茶。

她將那青羽高低一打量就道：“既然凡音凡芷來不了，就由你替了。不過你也隻能掙了一小我的銀子，是多是少就看客人打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