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甚，有些懊喪，“的確。”轉而昂首望著他，“這些舞女可都是來自南梁？”

話語間，絲竹聲如有若無傳了出去，彷彿不成曲調冇有章法，又彷彿節節有序，二人皆看出窗外。幾位樂工坐在高台西側，不過笙簫阮瑟和一把古琴。

耳邊忽而聽著離珵沉聲道：“玄甲營和禁衛都來了，有些古怪……”

而自透露苦衷，舒窈每日在青羽耳邊絮乾脆叨，寫信、縫香囊、繡帕子，忙得不亦樂乎。這日二人在廊下閒話，酒保傳話來講有訪客，抬眼間青羽見到月門外熟諳的身影。

舒窈連連點頭，“離主事事件龐大，我幫你照顧美意尖尖兒上的人，你倒是發兵問罪來了。”

青羽聞言不由心頭一緊，想著那夜文澄心幾近絕望的色彩，內心複又紛繁亂亂起來。

“冇錯，南梁現在為南都，這批舞女恰是從那邊送來，傳聞早前是宮裡樂府體例。”

他但笑不語，下巴衝那邊揚了揚。她轉頭，瞥見一名公子從人群裡出來，在那案上取了筆潤了墨色，回身走到吊掛的披風前，抬腕間一幅深穀蘭花呼之慾出，世人一片喝采。

離珵見她神采鬱鬱，“好了，不想這很多了，既然書院裡出了人，雲棲應當不會有事。外頭天氣也晚了，萬安橋的夕照但是一處佳境，可要去看看？”

那擺攤之人取了披風下來交到他手中，“現在可贈與公子的心上之人了。”人群又是一陣轟笑，他的火伴也大聲呼喊著：“快些啊，彆讓女人久等了。”

“離主事這纔是稱心人生蕭灑得很呐。”長史大人總算把目光從窗外收了返來，“誰不曉得離公子乃驚世之才，不入宦途也是可惜了。這書院，都城裡頭和山裡的，靠著你們的山田商店，冇要過官府半分銀子，辦學藏書修編文籍，暢旺得很。”

“現在尋書院的人，要尋到淩家府上了，淩大蜜斯是何企圖？”離珵漸漸悠悠轉進院子。

離珵低頭見青羽臉頰紅撲撲的，嘴角彎著極都雅的弧度，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也贈你一幅……”

現在路上行人仍熙熙攘攘，車馬不斷。二人上了橋，隻見萬安橋下波光粼粼，過往船隻或搖櫓慢行，或停在河邊發賣貨色，也有大族後輩攜了家眷乘了精彩畫舫，賞那河兩岸風景。河邊高閣繡樓之上，紫橙嫣紅的紗簾垂帳應了河風，攜了幾縷閣內琴聲，揚在河麵。

“嗯，確切照顧的不錯，這裡謝過淩女人了。”他說罷作勢行了個禮，“不過，人我是要接歸去了。”

說話間轉過街角，萬安橋已在不遠處，此時倒是人聲鼎沸，一派熱烈。遠遠可見河邊搭了高台，四角高柱上挑著雲紗錦幔，台側人頭攢動，河邊也停滿了船隻，船客皆倚在船欄處往那台上瞭望。

自京郊返來，離珵一向忙於文籍編輯，冇甚麼空暇陪著她，青羽就跟著舒窈在城中四周閒逛，也經常去淩府坐坐。她性子風雅清雅又善醫術，不時做些滋補攝生的湯羹，深得淩老夫人的愛好，特地在舒窈緊鄰的院子裡辟了一處，專供她安息。

又一時鼓點聲起，本來綿柔纏綿的舞姿頓時透出幾分豪氣。雲袖衣帶廣舒，展轉騰挪間，兵戈鐵馬旗號獵獵恍若可見。青羽心中一動，不覺凝神細觀。垂垂覺出舞步與移位之間似有奧妙。用指尖沾了茶水，邊看邊在案上刻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