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潛上前幾步，將她扶起，“霜兒，此處不比嶰穀，玩鬨不得。”見她仍垂著腦袋，神采惶恐，不由將聲音又放暖和了些，“這裡最是人間繁華處，氣數脈象命格交叉，我們行踏其間，自是要非常謹慎，以免亂了周遭縱橫。”他頓了頓又道，“你二人且放心在這裡等著就是。”

“切~~”他彷彿聞聲一聲不屑的嗤笑，聲音很輕卻生生送進耳朵裡，極是清楚，他倉猝環顧四周卻並無非常。

不待三微再出聲，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說，阿誰算命的，但是真的勘破了甚麼？他彷彿能聞聲我的聲音。”

二人再未幾言，看著日頭西落，長街上熙攘的人群垂垂寥落。華燈初上，燭火鱗次燃起，夜色中如長河星鬥，熠熠爍爍。

上麵坐著的那位，似是打量了他一會兒，方道：“你有此番境遇也是機遇，念你未藉此作歹肇事，且不懲你。隻是今後後也不成生妄念說妄言……”

那神仙似是想了想，又道，“回籍下就不消了，你還是守著你的攤子。有些事，卻要你幫我看著……”

正想著，窗戶啪嗒一聲開了，他嚇了一跳，倉猝上前朝內裡看了一圈，並無人影。當下關緊了窗戶，一回身，瞥見桌邊已坐了一人，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砰砰磕了幾個頭，嘴裡念著：“神仙饒命，小的賺些餬口錢，再不敢胡說了……”

霜序憋了這好久，才輕歎了一聲，“三界四海六合八荒，芸芸生靈，又上那裡去尋她們呢？”

方回過神，麵前已坐了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公子，許是排了半天的隊，這會兒坐下來，非常疲累的模樣。擦了擦額上的汗，暴露裡袖針腳精密的布丁，還冇開口，段小六已經慢悠悠道：“這位公子瞞著老母出來插手科舉，但是費了很多心機……”

他掛在腰間的布袋，現在已換成錦囊，沉甸甸的。看著日頭還高招，想來再裝一袋子也冇甚麼題目。

段小六將手邊的茶水舉起來，凝睇了好久，彷彿在儘力思慮著甚麼。那男人倉猝從袖裡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錦囊，推到小六的麵前。段小六這才抬眼又瞧了他一回，看著那人孔殷的眼神，“再過幾日，豐水橋的桃花會，老爺無妨帶著夫人前去逛上一逛……”便將那錦囊收進懷中，再不瞧他。

段小六很早就收了攤子，不知何故，自聽到那聲音，內心頭就惶惑不結壯。回到家裡，早早落了鎖，將門窗關嚴實了，坐在桌前去返考慮。

他揣摩著，再賺些錢就回籍買塊地養老去，免得沾惹是非，冇想到本日就趕上古怪，心下策畫著要麼這就捲鋪蓋走人。

段小六感覺，邇來本身的算命攤子越來越紅火，卻有些讓他坐不住。

段小六端起茶盞又晃了晃，“公子意在宦途，此番落第不難，隻是將來宦途盤曲，並不必然如公子所願……“

他將那些浸了油漬沾了酒氣的銅錢在衣角擦擦潔淨，塞進隨身帶的布袋子裡。昂首看看劈麵的乞兒，正曬著太陽打著盹兒，那缺了一角的碗裡，彷彿比本身袋子裡的，還多了幾個銅錢。

“霜序，莫玩皮。”三微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麵上卻冇有涓滴指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