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惠王既才十歲,想必西宮太後現在也非常年青。
那人眉頭是幾不成察的輕蹙,他隻是問了一聲,“嗯?”
一旁的長平侯聞言又提起了精力,就似打了雞血,頓時梗起了頭來,破口大呼,“無恥!無恥!夏桀乃人君,謝玄不過是小我臣,豈可將謝玄比作夏桀?如何!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要當著大王的麵造反了嗎?”
本來就嚇得出紙白的一張臉,這下紅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紅,眨眨眼的工夫已在那藏於十二旒冕冠後的臉上變幻了很多種色彩。
如何都不該說“中隱士”這三個字啊。
阿磐的心頭就如這密密匝匝的鼓點一樣狂跳,當真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呐。
不久前的“妺喜之禍”四字與徹夜的“認得”遙相照應,隻怕要把埋在謝玄內心的種子引得生根抽芽了。
阿磐心想,西宮太後必是對謝玄非常首要的人,若不是非常首要的人,那便是一句也不能提的人了。
剛纔他丟下了寬袍大帶,現在披在身上的不過是一白一黑兩件雲紋裡袍。就那麼胸懷半敞,帶著駭人的赤色,一腳踏上金鼓。
阿磐低垂著頭,眼皮猛地一跳,這大半個長夜冇有一刻是安穩下來的。
謝玄曉得刺客就是千機門的人!
“孤要問問大王,是如何與千機門的人勾搭到了一起。”
偏生下頜被那人鉗著,冇有落荒而逃的機遇。
鼓槌與頜骨猛地撞出“梆”的一響,長平侯猝然大喊一聲,“啊——”
旁人不曉得,起碼這大帳裡的魏王父和諸位將軍是未曾見過的。
長平侯神采大變,“謝玄!如果大王,你也要殺?”
是是是,蕭延年胸膛前那一道駭人的長疤便是拜謝玄所賜,他們與孟亞夫也早就有過比武了。
阿磐從未曾聽過西宮太後這幾個字,那就更未曾聽過關於西宮太後的宮闈秘聞了。
阿磐偷瞧謝玄,或許從謝玄身上能找到一星半點兒的答案。
你瞧!
想掙紮逃開,卻又被關伯昭死死地摁住,叫他涓滴也轉動不得。
那氣沖霄漢的人又問,“孤還要問問,魏國的大王公侯,也都做起通敵叛國的活動了?”
你瞧這通敵賣國,是多熟諳的字眼呐。
那居住在深宮裡的,到底是個甚麼樣的人呢?
當真看得人頭皮一麻,乍然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通敵賣國的,到底是大王,還是那兩位?”
金鼓齊鳴,慷慨盪漾。
長平侯栗栗危懼,盜汗頻發,不敢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