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瞪大眼睛:“她感覺你喜好她?”旋又端量著他,“那你到底喜不喜好她?”
楚明昭低頭一看,食盒分三層,最上麵一層裝著十來個小角黍,一層盛著十幾個艾窩窩,最下頭一層放了四塊黃米麪棗糕。
“平日所臨亦不過《煙江疊嶂圖跋》、《倪寬讚》、《前後赤壁賦冊》之類。至若心得,不過考慮縝緻兼苦練不輟罷了。日將月就,自有進益。”
何隨點頭道:“老爺子那一手字天底下冇幾個不想學的,他看出這個倒也無妨。”
“藏著了,老爺子瞧見我本日那字都不必然能認得出,”裴璣輕歎一聲,“約莫有些走筆風俗畢竟改不了,也是魏文倫眼睛太尖。我揣摩著他臨老爺子的碑本不是一日兩日了,不然焉能體察入微。所幸我那詩寫得夠亂,他瞧不出甚麼。”
裴璣點頭,繼而與魏文倫作辭走了。
裴璣長歎一息:“我眼又不瞎,喜好她何為?”
裴璣微微點頭,擱了茶盞,交代道:“爾等行事牢記持盈慎滿,莫為楚圭所覺。另,待裴禎客氣些,我要與他覿麵計議。”旋又輕笑,“我與宗吉兄也久未會麵了。”
兩人說話間,何秀領著丫環安然走了過來。
楚明昭疇前在侯府待著時,何秀也經常做些吃的給她。何秀的廚藝很好,又兼做的一手好針黹,故此楚明昭經常感慨何秀將來必然是個賢妻良母。
裴璣呷了一口桂花茶,緩緩道:“又不是真要宰了裴禎,我們都是講理之人,我自有計算。兼且,楚圭竊位以來,諸王為之所懾,厥角頓首,奉上璽韍,唯恐在後,或乃稱美頌德,以求容媚,豈不哀哉?不使些硬的,皇叔恐也隻覷麵前。”
裴璣行動一滯,垂眸沉默少頃,掣身而去。
“我大哥眼也不瞎,就是眼皮子淺。”
何秀捏了捏手裡的通花汗巾。侯夫人給她購置的頭麵不能全湊辦了去,不然冇法兒見客。要當也隻能當襄世子回門那天送她的見麵禮。
母女兩個剛一昂首,便同時一怔。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他不肯……”
魏文倫又思及那首打油詩,道:“世子那詩是成心寫歪的吧?”
馬車停下時,她聽外頭從人齊聲喊“世子”,一掀簾子便瞧見裴璣颯然走上前來。
“那我待會兒即興賦詩一首。”
楚明昭笑眼彎彎:“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話間又收了笑,“我想起來了,見今你的錢也是我的錢。”
他的字該當能寫得更標緻。
“是的。”
裴璣見她看著他笑了笑,不由道:“如何了?但是有何不當?”
回府後,兩人換衣罷,等待廚房擺膳時,裴璣將沈淳召至書房。
下車後,她將裴璣高低端量了一番,不由微微一笑。
“今兒客滿,幸虧我昨日就訂好了雅間,不然昭昭本日就吃不上他家的神仙肉了。”裴璣說話間就含笑朝她伸脫手,要扶她下車。
楚明昭拉著他的手,順勢靠近道:“夫君本日帶夠銀子了麼?”
裴璣略一挑眉:“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他本就生得姿容彪炳,這般穿戴之下,顯出非常的彬彬儒雅,愈見容色充盛。
裴璣挑眉道:“那昭昭還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