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歡仍想再說些甚麼,還未開口俄然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冇時候計算太多,眼下最緊急的還是對付白府世人。
赫連傾垂目一瞬,唇角微勾笑了起來,而後又漸漸收起笑容,抬眼問道:“前輩這就信了?”
莫無歡見兩人對視了一眼,赫連傾才轉過甚,反覆道:“前輩請回罷。”
赫連傾嘲笑:“前輩如此深明大義,何不將另一半話也直說了?”
麵對赫連傾的淺笑,莫無歡麵色逐步凝重。
羅錚一怔,鎖眉道:“部屬眼中並無對錯,隻要莊主。”
但話說得再委宛,也難掩其言下之意,便是問:此事是否赫連傾所為?
羅錚躊躇了一下,抬手覆上赫連傾緊握的拳頭,皺眉道:“部屬不肯見莊主受委曲。”
莫無歡頓了頓,視野掃過那立於赫連傾身側的一身勁裝疾服的男人。沉吟了半晌後,說道:“赫連莊主年事尚小,人生冗長,其意又豈止複仇,如有珍惜之人,珍惜之事,何不放過本身……”
為表美意,堂堂天下第一劍派的掌門,連個部下也冇帶。落座後,還笑看著赫連傾點了點頭。
“前輩要幫我?”
“我若執意入天國,你待如何?”
赫連傾看著羅錚的雙眼,端倪間的神采溫和似水。
赫連傾彎了彎唇角,接著道:“這老頭他不知,我是要滅了四府滿門。”
“殺父之仇,前輩可寥寥幾句,如此輕描淡寫。”赫連傾按捺著胸中肝火,輕聲道,“可我為人子,十五年來,未敢忘懷。”
赫連傾也笑了笑,道:“前輩氣色也很好。”
非常龐大……
莫無歡十五年前初任掌門,現在已逾花甲,舉手投足之間卻還是氣度不凡。
“放心,我早已不知甚麼是委曲了。”
莫無歡心中追悔,隻憾當年未將赫連傾留在淮山劍派好好教養,現在他隻記深仇,再難轉頭。
“赫連莊主的品德,我天然信賴。”
這般失神的模樣實在不像赫連傾,待到羅錚收回了眼神低下了頭,他才從五味雜陳的情感中反應過來。
堆棧不似天井,冇甚麼三門五檻,趙庭稟報時,莫無歡就站於幾步以外。是以在赫連傾應允以後,莫無歡就排闥而入了。
赫連傾又笑了起來:“我身後怕是要入天國的。”
“部屬曉得。”
在此種小事上,本身未覺委曲,卻有人怕你委曲的事,從未有過。
莫無歡開口並不擺掌門身份,句句稱我,可說非常照顧聽話人的情感。
言罷起家,略帶歉意隧道:“如有一日,赫連莊主當真執迷不悟,鑄成大錯,我亦不能袖手旁觀。到時,赫連莊主怕是要成為武林公敵,連麓酩山莊也回不去了。”
“……部屬不肯莊主入天國。”羅錚低聲回道。
“隻要你是明淨的,我便不會再聽任他們歪曲於你。”
他搖了點頭,低歎道:“唉,你又何必如此不留餘地,一心赴死。”
赫連傾收了笑,摩挲著羅錚的側臉,看他仍鎖著眉峰,嚴厲的模樣,又開口道:“此來靈州,一為查本相,二為報深仇,我從未想過退路。”
“我錯了麼?”
“包含那些無辜的人。”
“前輩談笑了,”赫連傾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打斷道,“自古也無認錯就該被諒解的事理,何況是殺了人?”
可另一小我卻更加感覺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