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婕隻是推了她,又不是在她背上拍了一個黑巴掌印子,顧雲錦才懶得跟徐令婕像四五歲的小娃兒一樣吵嘴呢。
楊氏隻是冇籌算跟她撕破臉,不是真的好拿捏,念夏便是到了徐令婕屋裡,也請不動聽的。
特彆是笑起來時唇角那兩個小酒渦,的確要把人的魂都吸出來。
等吳氏再出去,一眼就瞧見顧雲錦半躺在床上。
吳氏也在打量顧雲錦,對於這個小姑子,她一貫謙讓多些。
說完,楊氏朝邵嬤嬤使了個眼色。
楊氏纔不信顧雲錦會讓念夏去抓藥、泡藥、煎藥呢。
顧雲錦說得這是甚麼話?
“奴婢給女人抓藥、泡藥、煎藥去。”念夏說完,一溜煙跑了。
顧雲錦坐起來,附耳與吳氏道:“是不好聽,但不另有徐令婕嗎?我看那醫婆很想聽故事呢。”
“呸呸呸!”楊氏緊緊蹙眉,一副慈母模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這孩子,胡說些甚麼東西!可不準把那些話再掛在嘴邊了,不吉利的。”
讓吳氏舒心的是,她與徐氏的婆媳相處極其和諧,雖說顧雲錦為此不滿她,但吳氏一早就想好了,小姑子難服侍,也輪不道她服侍,等過幾年嫁出去了,也就好了。
吳氏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太太前幾日身子就不利落,一吹風就咳嗽,但她很顧慮你,傳聞你落水了,她自個兒不能來,催著我來瞧你。”
她那年被送去嶺北前,最後一回見吳氏,嫂嫂就說過徐氏的這個病,常日裡都還好,一到春季,見風就咳嗽。
搬起的石頭砸在了自個兒腳上,楊氏聞聲顧雲錦撲哧笑出了聲,她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
“雲錦,”吳氏搬了繡墩在床邊坐下,“是不是身子還不舒坦?”
冇了不相乾的人,楊氏略略心安,清了清嗓子,道:“今兒個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叫她來。舅娘不瞞你說,你這一落水,你姐姐也嚇壞了,早早就睡了。”
醫婆抬眼對上個甜甜的笑容,下認識地就點了點頭。
剛纔張牙舞爪的模樣都收了,小女人冇甚麼精力,看起來不幸兮兮的。
她給各府看診,見過的奶奶女人們也海了去了,跟顧雲錦這般都雅的,還真冇有。
再說了,顧雲錦幾近都是住在侍郎府,吳氏一個月也可貴見她幾次。
何況也吵不出個花腔來。
吳氏送了楊氏出去。
直到提筆寫了方劑,醫婆還記得顧雲錦的笑容。
楊氏一麵暗罵,一麵道:“好孩子,舅娘就曉得你是個懂事的,你們姑嫂好好說會兒話,舅娘先歸去了,明兒個再來瞧你。”
她雖故意聽故事,卻也不能賴著不走,隻好一步三轉頭、依依不捨地去了,一麵走,一麵悄悄嘀咕:這些官家裡頭就是烏七八糟的事兒多,這麼都雅的表女人卻被推下水去,推她的阿誰必定長得不如何樣!
退一步說,徐令婕來了,莫非大早晨的,她要跟徐令婕兩個“你推我了”、“我冇推你”、“你哄人”、“你胡說”的扯皮嗎?
“太太不舒暢?”這麼一說,顧雲錦模糊有些印象。
女人家名聲要緊,特彆是顧雲錦來年就及笄了,顧家又是那麼個狀況,說親本就不輕易,再添上這麼一樁,就更加艱钜了。
“那也不好聽……”吳氏歎道。
真真是都雅呀!
邵嬤嬤會心,趕快與醫婆道:“對屋裡備著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