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病還冇好,就讓我先跟大舅娘透個氣,過幾日讓我嫂嫂來拿。
楊氏微怔。
楊氏眼神一閃,剛要順著顧雲錦的話說幾句,又被搶了先。
這事兒豈止是要籌辦,那是要拿命籌辦的,若不是顧雲錦這會兒跟她交個底,真等吳氏上門找閔老太太要,閔老太太能拿茶碗引枕把人給砸出來。
顧雲錦又解釋了一句:“哦,不是現在仙鶴堂裡那一名的,是我們太太的親孃的東西。
顧雲錦哼笑:“其實在北三衚衕裡祭奠,這事兒我不想應的,這算哪門子的端方嘛。”
前些年我們太太冇來提,本年吧,您曉得的,老太太陰壽五十整,侍郎府裡不給大擺,我們太太要儘孝,想自個兒供一桌,但總要有些東西的。
按著舊年,顧雲錦在初二就搬回衚衕裡,過了初八再返來。
不管是布衣百姓,還是達官朱紫,隻要有雙手,每年的元寶多是親手摺的,一來講究心誠,二來也免得傳出去叫人戳著背罵一句不孝。
徐侍郎府裡的祭奠,顧雲錦是向來不參與的,乃至是徐氏,都被閔老太太定為潑出去的水,隻在每年的元月初二返來給石氏的牌位磕個頭。
果不其然,畫竹笑盈盈迎她,還壓著聲兒給她提點:“二太太剛走。”
從端方上半點冇錯,可從閔老太太那兒算,楊氏毫不思疑那老太婆能直接把供桌掀了。
顧雲錦不怕楊氏憋氣,楊氏眼下越冇有體例,她才越好撮要求。
昨夜楊昔豫還是冇把安然符送出去,這事兒楊氏一早就傳聞了,現在聽顧雲錦這麼一句,內心不由嘀咕,莫非昨夜楊昔豫說話不重視,又叫顧雲錦挑出刺來了?
時候久,燒的元寶天然就多,偏衚衕裡人手就這麼多,少不得要提早籌辦,多費些工夫。
“哪兒不利落?說給舅娘聽聽。”楊氏摸索著,柔聲細語道。
顧雲錦內心稀有了。
一聽這話,楊氏頓時鬆了一口氣,顧雲錦是不想歸去跟徐氏臉對臉,不是叫楊昔豫惹了。
徐慧冇逼著府裡大辦,隻要取些石氏的東西回北三衚衕裡供奉,已經是讓步得不能再退了。
楊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北三衚衕裡過腐敗,依的是鎮北將軍府裡的端方,初三就點上供桌了,一向點到初八,祭奠祖宗、告慰英魂。
撫冬見顧雲錦問起,答道:“齊六奶奶下午令人來講的,定了三天後。”
實在徐慧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也半點冇有錯。
徐慧外嫁了,徐老太爺都冇吭聲,另有誰會為了石氏去觸閔老太太的黴頭?
“雖說現在是太太帶著我和嫂嫂在京裡度日,但北三衚衕是姓顧的,我們顧家多少先祖要拜啊,她把她親孃請來,這如何能像話?”顧雲錦語速極快,“她供她親孃,我是不是也要幫我親孃給外祖家的供上?總不能人走得早,茶就真的涼透了。”
“做後代的自當儘孝,”顧雲錦話鋒一轉,道,“隻是,我們太太想要些老太太的東西。”
人走茶涼,聽起來不像是顧雲錦抱怨徐慧,還是她在罵閔老太太。
“你是孝敬孩子,你父母走得早,雲齊又不在京中,你這個做女兒的,必定要多費些心。”楊氏道。
按說前人早逝,這兩位又從未打過照麵,閔老太太不至於一聽石氏的名字就上火,但此中卻有一番本源,楊氏剛進門時尋人探聽過,好不輕易才湊出些往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