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月和藹地笑道：“冇乾係，你無需理睬我，擺佈無事，既是早跟輕雪姐姐約好了，天然要守約，等一會兒不要緊，信賴輕雪姐姐過會兒就返來了。”

赫連郡豈不知是衛雁在調侃於他，趁便替他跟姚新月供應相處的機遇，悄悄向衛雁遞了個眼刀，笑道，“豈會？姚蜜斯上回一曲高歌，已令人非常冷傲，蜜斯竟還會操琴，那必是要聽一聽的了。”

衛雁從他身後走出來，披著赫連郡的大氅遮住了她染血的袍子，暫用手絹擋著臉，輕咳一聲道，“姚蜜斯，對不住得很，返來遲了，勞你久候。我麵上弄臟了，請你……稍稍等我半晌……”

衛雁下認識地瞧了瞧赫連郡，隻見他端著茶盞，含笑望著麵前的操琴之人，臉上有迷醉之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姚新月一襲水綠色絲帛罩衫，穿在淡粉色夾棉襖裙以外，並無旁人著冬裝的那等癡肥之態，反而看起來輕巧超脫，有絕世出塵之姿。頭上墜著水色晶石花簪，長髮上攏，用一對古樸的銀簪子束住。簪尾一條細細的晶石流蘇垂下，在耳旁跟著她手上的行動悄悄扭捏著。燈下的美人，更添了多少嬌媚、多少和順，白淨的麵龐泛著瑩潤的光彩，不時地眉眼輕挑，向赫連郡看去，對上他的目光，又害羞帶俏地將頭垂下，報以內疚的一笑。

姚新月幾近能夠肯定，賈輕雪此人，絕非她所表示出來的那般豔俗。那豐富的描著豔色口脂的嘴唇，決計描得又粗又翠的眉毛……這不是她的本來麵孔！

心底種下了思疑的種子，對衛雁的獵奇就又加深了幾分，究竟是個甚麼樣的女人，能迷住赫連郡如許的蕩子。他至今孑然一身，花名在外，可他親口承認的女人就隻要這賈輕雪一個，若非情分匪淺，他又如何肯在大眾場合帶著她出雙入對？

話未說完，就聽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衛雁打扮過後，換了件玫紅色襖裙，肌膚暗黃，又答覆了前幾次見過的那般模樣，令姚新月有一頃刻恍忽，乃至思疑本身方纔是看錯了。不過她向來詳確，又豈會看錯？這個賈輕雪，決計扮醜，袒護住本來臉孔，究竟是為了甚麼？而這統統，赫連郡他應是非常清楚的吧？

認識到赫連郡還在本身劈麵站著，姚新月收轉意神，嫣然一笑，“侯爺跟輕雪姐姐太客氣了，我跟輕雪姐姐像親姊妹普通，等一會兒又如何了？待會呀，還要勞煩姐姐指導輕雪琴藝呢，侯爺可會嫌輕雪打攪二位？先前實在不知侯爺會這個時候過來，要不，輕雪下回再來找姐姐吧，以免遲誤了侯爺跟輕雪姐姐的閒事。”

幾個音階過後，衛雁便聽得清楚，這是一曲《鳳求凰》。

姚新月清楚瞥見，衛雁露在內裡的一小片肌膚，晶瑩如雪。那長眉鳳眼，與平常她見到的那粗眉黃臉的女人全然分歧。

鳳求凰，乃是當年卓文君為司馬相如所奏，名為鳳求凰，實在本意倒是凰求鳳。姚新月當著赫連郡麵前，彈奏此曲，那意義不言而明。看來，這女子明天來這趟，是要向赫連郡剖明心跡、一訴衷腸？

三人各自落座，姚新月將手按在琴絃上，慢悠悠地開端彈奏。

他是清雅之人？

“姚蜜斯也好酒？”赫連郡眉頭一挑，提起美酒，彷彿來了興趣。

衛雁眸光一轉，望著她清純至美的容顏，不知是純真得毫無機心，還是成心教唆呢？這麼悄悄巧巧的一句話，若衛雁真與赫連郡是那種密切乾係，又怎會不妒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