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喚作“小娟”的侍女,倒是當即變了神采,倉猝跪於地上,扯著婦人的衣角,“奴婢對夫人忠心耿耿,甘心奉養,深覺得榮,怎會感覺委曲?夫人說這麼重的話,但是奴婢做了甚麼事讓夫人不歡暢了?還請夫人賜罪,奴婢捱打受罵,一概甘心接受!隻求夫人不要狐疑奴婢的忠心!”
婦人尚未直起腰身,就被頓時之人伸臂一攬,捲入懷中頓時。“主君”縱馬而行,指著不遠處的山巒道,“那邊,那山、那林,那地底的玉礦,都是我們的!雖跟城鎮的繁華比不了,但你信本王,我們隻是臨時屈居於此,待本王重整旗鼓,殺入帝京,奪得天下正主之位,必許與後宮妃位於你!”
那婦人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望著侍女的背景,連連嘲笑,“崔凝娟,你也有明天!”
車中的女子揚開簾子,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侍女的手走下車來,“坐車坐得骨頭疼,下來逛逛。”
那“主君”暖和地笑道,“你起來!你肚子裡懷著本王的兒子,還跟本王講甚麼虛禮?走,本王帶你看看我們的新家!”
搶先一騎,越眾而來,在婦人身前立定,頓時之人長鬚細眼,麵色慘白,描述肥胖,身穿黃金甲冑,寵溺地笑道:“卿卿,本王特來迎你!”
婦人乘了軟轎尚未走出三裡,就見前頭旗號招展,馬卷塵煙。
趕緊扶著侍女的部下了軟轎,在馬前膜拜道,“都怪賤妾腳力慢,身子重,擔擱了路程,未能隨主君同業,還累主君多走這一趟相迎。”
車旁跟從的侍女當即大聲道:“泊車。”然後向車中人問道,“夫人有何叮嚀?”
“你的意義是,我現在的模樣,非常丟臉?”婦人的聲音突然冷了幾度,令侍女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趕緊解釋道,“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義。奴婢是瞧著夫人刻苦,清減了些,內心焦急,纔會說錯了話。夫人麵貌傾城,更加主君獨寵,那個能比?丟臉二字,永久也安不到夫人頭上去啊!”
小娟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笑道,“夫人汲引奴婢,奴婢感激不儘,可不敢當真越矩,以夫人的表姐妹自居。夫人,前頭另有好幾裡路要走呢,陽光更加刺目,您要不要上車歇歇?”
“小娟,是不是我讓你當我的貼身侍婢,讓你內心覺著委曲了?”婦人扶了扶雲鬢,似不經意地問道。
婦人幾句話說得漫不經心,卻叫侍女的神采變了又變,用了好大力量纔將泛上舌尖的苦澀嚥下,勉強笑道,“奴婢怎能跟夫人比擬?夫人跟主君鶼鰈情深,相愛相重,誰不戀慕?”
“不,不,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義。”那侍女剛站起來的身子,隻得又跪了下去,“夫人替奴婢做主,為奴婢尋得的夫婿,自是百裡挑1、千裡挑一的人才,是奴婢鄙陋,配夫君不起。夫君待奴婢自是極好的,隻是……隻是,不敢不與夫人跟主君相較罷了。夫人,奴婢內心,對您隻要感激之情,絕無怨懟之心。請夫人明鑒!”
“是!奴婢這就去叮嚀!”
他們身後,飛揚著旗號數百,上麵那“海文王”三字,格外奪目。
“噯!”那婦人掩嘴笑了笑,“不過是逗一逗你,瞧你嚇的!小娟,我們表姐妹一場,雖說我跟主君要了你來奉侍,實在內心還是當你是mm。你在我麵前不必如此戰戰兢兢,旁人不曉得的,隻怕還覺得我虐待你苛責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