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之人，又能如何呢？

蕭綰心低聲道：“都是這個時候了，你不必說這個。”

“是啊……”鄭易辰淒然一笑道，“宸妃娘娘，你是國公府的令媛蜜斯，身份高貴，入宮以後又頗得天子恩寵，如何曉得我們這類被思念煎熬的痛苦？每當我進入後宮為您診脈，我都會想，惠兒現在如何呢？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我撫著我老婆的微微隆起的肚子，我就會想，惠兒現在在做甚麼呢？或許是在這金瓦紅牆以內委宛承歡吧……”

鄭易辰微微仰開端，冒死忍住本身的淚水道：“明顯是相愛的兩小我，卻要看著對方在另一小我的身邊，與另一小我聯袂畢生。這番苦痛，宸妃娘娘您何如能曉得呢？得非所願，願非所得。即便這江山永駐，於我而言，也不過是萬事皆空罷了。”說罷，鄭易辰卻隻是悄悄一笑。

“我出東門遊，相逢承清。思君即幽房，侍寢執衣巾。時無桑中契，迫此路側人。我既媚君姿，君亦悅我顏。何故致拳拳？褰衣躡茂草，謂君不我欺。廁此醜惡質，徙倚無所之。自傷失所欲，淚下如連絲……”

鄭易辰的笑容，那麼勉強。

想到此處，蕭綰心深深不由地吸了一口氣，低低開口道：“你們，都是不幸人。但是，你的老婆，也是不幸人……”

夜風驟驟，夏季裡彷彿冇有一絲暖和的氣味。鄭易辰看著宮女打扮的蕭綰心，勉強站起了身子，對著蕭綰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悄悄一笑，旋即道：“我鄭易辰此生有幸奉養宸妃娘娘，已倍感榮光。”

安慰麼？已經是無用了，這件事已經冇有轉圜的餘地了，等候著這一對癡情男女的，隻要滅亡。

算起來，這一番痛徹心扉的情愛，向來都不是兩個男人隻見的角力――勝負成敗早已成定局。慕容景天獲得了大李美人的身材，但是卻向來不能反對大李美人的思念飛出這未央宮。即便已經身份差異，主仆有彆，兩顆熾熱的心卻還是在冒死挨近，直至灰飛煙滅。

“李昭容是惠兒在這個天下上獨一的親人，她天然是曉得的。所今厥後樂府說宸妃娘娘您失勢了，樂府就讓麵貌更美的惠兒為皇上彈琵琶以求賞識，到底還是李昭容捨棄本身替姐前去。隻是，皇上卻陰錯陽差見到了這一對姐妹，想著功德成雙，便將這一對姐妹雙雙歸入宮中，冊封宮嬪。”

公然，鄭易辰慎重非常地給蕭綰心磕了一個頭，沉聲道：“宸妃娘娘，您對我如此用心，我也不能恩將仇報――”

鄭易辰深吸了一口，低低道：“我是不成了。隻是，後宮沉浮，宸妃娘娘身邊不能冇有一個靠得住的太醫奉養著。這後宮裡的女人手腕淩厲，遠勝於凡人。如果宸妃娘娘身邊冇有幫手，隻怕今後的日子會更加艱钜。”

鄭易辰鼻中一酸，垂著腦袋，低低道：“但是，我與惠兒是一早就瞭解定情的。但是我當時候，我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太醫，如何能幫她逃離樂府那種處所？”

此時現在，不管說甚麼欣喜的話語，都顯得那麼慘白有力――隻要奉告他，在本身的周旋下他的家屬並冇有被趕儘撲滅。隻要如許，才氣讓他稍稍安撫吧？

鄭易辰微微抬開端，冒死不讓本身的淚水掉下來，哽嚥著道：“宸妃娘娘，您曉得我的心有多痛麼？當我曉得我此生最愛的女子一朝嫁作彆人婦的時候，我的心都彷彿要被彆人碾成齏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