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康宮中，太皇太後的貼身侍女珊瑚已經點起了安眠香。

太皇太後疏懶得往床榻上靠了一靠，隻是順手拿過一片柚子，緩緩吃了，這才淡然開口道：“這安眠香，理應是在夜晚點上，以備夜晚安眠的。隻是現在，哀家老了，甚麼事都有個例外。哀家比來心神不快，用一用安眠香定必然神，也是在理的”

珊瑚思忖著道：“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冷冷一笑，倒是不屑道，“是麼？那珊瑚，哀家問你，你可曉得皇上與西域聖醫都說了甚麼？”

“太皇太後……”珊瑚失聲道。

“太皇太後！”珊瑚失聲道。

太皇太後瞧了珊瑚，這才道：“如何，你覺得皇上特地尋了西域聖醫過來，是為了救治皇後的頭風惡疾麼？”

珊瑚突然聽到太皇太後如此一說，驚詫非常道：“太皇太後……”說罷，珊瑚雙腿一軟，就要跪下。

太皇太後見到珊瑚竟如此失態，不由笑著道：“好了，好了，你這是做甚麼呢？”

“太皇太後……”太皇太後的話說得直白，讓珊瑚更加難以接話。珊瑚見太皇太後如此，隻得勉強道，“仁孝皇後與皇上畢竟是少年伉儷。隻是，當年巫蠱一案，也的的確確是傷了皇上的心。以是這麼多年，皇上也冇有說甚麼。畢竟，斯人已逝，又能如何？”

“太皇太後福澤綿長，天然是千秋萬歲，可千萬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啊！”珊瑚忙叩首道。

太皇太後挑眉道：“當年我們費儘了心力，幫著她們兩個扳倒了仁孝皇後，可到底也是貽害無窮。仁孝皇後這個絆腳石固然冇有了，但是因為我們的事情，皇上對皇後也是心存芥蒂，這麼多年，對皇後都是冷言冷語。”

珊瑚瞧著香爐上的嫋嫋輕煙，不由笑開口著道：“太皇太後，這安眠香有開竊清神，行氣活血之服從。隻是安眠香總在夜晚安眠時點上。現在在白日裡，點起來倒是顯得風趣了。”

珊瑚驚道：“莫非不是麼？”

說罷，珊瑚非常擔憂地望了一眼太皇太後，低低開口道，“實在，舞陽大長公主的年紀也不小了，甚麼事兒都有個本身的定奪。更何況，舞陽大長公主也是我們皇上的親姑母。這血緣呐，打斷骨頭連著筋。先帝早逝，皇上不會不顧及本身的親姑母的。很多事，太皇太後也不要太難堪本身了。”

“是啊――”太皇太後疏懶道，“男人呐，甚麼都會變，唯獨這喜新厭舊是不會變的。”說吧，太皇太後眼眸一沉，道，“隻是，哀家也不能對帝後的事情置之不睬。”

“如何不會？”太皇太後挑眉道，“那藥出自西域，我們大周的太醫甚少見過，是以也不能辯白得出。即便我們大周的太醫能辯白出來，但是那藥都是在皇上的乾元宮裡煎好了再送到皇後的鳳寰宮的，誰能曉得這藥裡頭做過手腳？更何況，這藥喝下去，的的確確是能減緩頭風惡疾。隻是……”

珊瑚想了想，從速點頭道：“奴婢曉得。那是皇後孃娘還是方纔娶出去的妃妾的時候，皇上曉得皇後孃娘自小便有頭風的弊端，以是即位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尋覓西域的聖醫診治皇後孃孃的弊端。厥後皇上與西域聖醫扳談好久，西域聖醫這才留下了一個方劑，既能醫治皇後孃孃的病體，又不至於藥力過猛，傷及皇後孃娘鳳體。”說罷，珊瑚笑了笑，道，“這件事，一向被傳為嘉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