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見蕭綰心動情如此,不由感喟道:“好孩子,你故意了。這未央宮中民氣浮動,那裡另有甚麼真情可言。倒是難為你了,皇上如此委曲你,你竟然還能如此愛重皇上。”
“可貴你有這份孝心……”說罷,皇太後讓人將香爐搬走,倒是回身道,“隻是,這小小的香料能有幾分講究?哀家也不過是興之所至罷了。今個兒哀家喜好王氏金香,他日卻喜好壽陽公主梅花香了。難不成你還要將那本密譜全都背下來,再一一實驗給哀家麼?”
蕭綰心隻感覺鼻中一酸,低低道:“臣妾固然得以再度回宮,奉養皇上擺佈。但是……但是臣妾一向難以心安。”
紫鵑按著端方施禮道:“奴婢拜見宸妃娘娘。太後孃娘已經在慈寧宮備下了茶水滴心,想著與宸妃娘娘話舊呢!還請宸妃娘娘隨奴婢去慈寧宮吧。”
蕭綰心隨便掐了一朵梅花在手,淒然道:“未央宮深,民氣易冷。本宮也是不複當年模樣了,更何況是壁珠呢?你不一貫心高氣傲,惦記本身曾經是官家女兒。隻是,壁珠一向都不明白,官家倘如果式微了,那但是比賤民還不如。現在她跟著本宮做柔儀宮的大宮女,實在境遇也算是不錯的了。”
蕭綰心眉心必然,複而叩首道:“太後孃娘如果信賴臣妾,倒無妨讓臣妾製了這王氏金香,日日送來慈寧宮吧。”
“這個……奴婢也不曉得。”蕊珠咬了咬嘴唇,這才道,“壁珠的脾氣二蜜斯您是曉得的,她一向是陰晴不定的,有甚麼話,也不大跟奴婢說。”
蕭綰心徐行走到皇太前麵前,按著位分躬身施禮道:“臣妾柔儀宮宸妃拜見太後孃娘,願太後孃娘萬安……”
蕭綰心微微一怔,隻好垂眸道:“太後孃娘是說,皇上迎臣妾回宮一事?”
皇太後不想蕭綰心會俄然有此行動,微微一怔,隨即發笑道:“宸妃,你也忒謹慎了一些。”
皇太後微微點頭道:“你倒是曉得。”皇太後略微感喟,這才道,“這王氏金香的製法,很多人都健忘了。哀家也不過是閒來無事,便讓禦香局的人做出來弄著玩罷了。”
蕭綰心心中一怔,拍了拍蕊珠的手,溫然開口道:“蕊珠,多謝你。”
聽到蕭綰心這麼一說,蕊珠倒是不安地開口道:“二蜜斯,正所謂‘江山易改、賦性難移。’奴婢瞧著壁珠肯溫馨下來天然是好,隻是,如果不活潑機警了,倒是怪怪的。”蕊珠不安道,“奴婢是怕壁珠內心有事,倒是不肯跟我們說。”
這邊蕊珠扶著蕭綰心的手從鳳寰宮出來,不由發笑道:“過了這麼久,未央宮的娘娘主子們倒是一點都冇有變。”
合法主仆兩個說話的時候,倒是紫鵑過來了。蕭綰心見到紫鵑,忙福了一福,道:“本來是紫鵑姑姑。但是太後孃娘有甚麼話要說麼?”
太後正盤著腿抽著水煙。見蕭綰心出去了,便笑著道:“難為你倒是認得這王氏金香。”
“難以心安?”皇太後挑眉道,“你這話可就奇特了。你現在乃是烈火烹油的繁華,有何難以心安的?更何況,旁的不說,你的柔儀宮重新整修過,現在竟連關雎宮都比不上了!”
蕭綰心微微一怔,倒是俯下身子低低道:“臣妾當真不知。”
如此,蕭綰心與蕊珠便跟著紫鵑姑姑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內殿當中,捲菸嫋嫋。蕭綰心表示蕊珠在殿外等待,便單獨翩然入殿,溫然道:“太後孃娘宮中的王氏金香味道倒是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