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仙蹤_第467章 ·蘭台走馬向居延(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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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衛士、仆傭、部曲,頂著微寒東風,縮頭縮腦地站在長亭外,端賴著剛落肚的熱湯水烤胡餅支撐。

端坐車上,桓典卻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那上麵的筆墨,是這幾****早已讀熟的,卻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

提及來,漢末的士人,儘忠於君父當然是不成推辭的任務,小我的私義也有存留的空間。桓典以後,另有蔡邕哭董卓的事蹟,隻是蔡中郎的運氣不好,正趕上了正在氣頭上的王允,一代文宗就這麼就義了賬,倒是給後漢書與三國誌上,又多添了一抹赤色。

當然,祀典之間,一應犒賞,也比昔日豐富很多。當明天子藉著郊祀想體例聯絡一二靠近臣下,以師法當年和帝誅竇憲的偉業,也在料想當中。

沿路上,桓家這蒼頭倒也是問得明白,前麵那堡寨名叫石羊頭,四周十裡八鄉的土豪內裡,也算是個拔尖的地點。固然提及來,這等處所上的豪強,總免不了要與鬍匪有些坐地分賬的友情,這石羊頭的石堡主,為人倒還算是存了幾分仁心,名聲不算太壞。

當初司隸校尉陽球為扳倒十常侍,抓住了中常侍王甫的養子,赫赫馳名的苛吏王吉下獄論死。按理說,王吉這等殘餘,死則死矣,生前一班翅膀,莫不想著拋清本身,堂堂一代苛吏,最後倒是暴骨郊野,眼看著死無葬身之地。

………

他擺出這麼模樣來,本來就是酒薄肴冷的餞彆小宴,就更冇了味道。

班定遠尚且如此結局,何況後漢人物本來團體上就差著前漢一截?

既然桓典發了話,護軍也好,部曲也罷,隻能依著這位侍禦史的定見,先不向著烏支縣城走,倒是從驛道上繞開去,向著遠處一片堡寨駛去。

過了臘月是除夕,正月十五上元節過後,不過十餘日工夫,從三輔之地到京畿洛陽,柳色初綻嫩鵝黃,東風已至。

也難怪以班超那等人傑,幾十年西域長史兼行都護事做下來,到了老病交集的風燭殘年,亦不得不上書乞骸骨歸鄉。

“……臣聞:唐堯虞舜,道高於千古,猶不免於四征。今於涼州羌亂事,臣野領張掖郡兵克敵於番和城下,斬首九千餘級,獲軍馬、甲杖無算,謹遣軍司馬鐵山奉露布以聞。臣諫議大夫魏野頓首謹言。”

不過自光武帝劉秀以後,天子們對郊祀之禮並不如何放在心上,親臨郊祀就更彆提了,反倒是以三公代天子致祭的景象更多一些。

對於桓典收埋王吉之舉,閹黨們天然是服膺在心,未幾久,桓典又被袁隗這袁家馳名的好好先生舉薦,十常侍點頭起用,進為侍禦史這等清要之職。但是對桓典而言,私交是一回事,公事又是另一回事,自從任侍禦史以來,此公便****騎著青驄馬,在洛陽城裡溜大街,專門觸閹黨的黴頭。十常侍念著他收埋王吉的那點香火情,也不肯輕動他,隻是將他晾在侍禦史之位上,一晾就是好些年不得寸進。

車馬一起向西,待出了三輔地界,麵前所見,便是路旁皆雪,朔風滿山。固然依罕見了些化凍的意義,卻還是是一陣陣的割麵北風,吹得人馬都有點接受不住。

頭一次,擺在大漢天子麵前的救兵,竟是外戚內宦兩迷茫,隻能希冀著那些整天將忠孝之道喊得震天響的黨人清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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