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祿峰頭的光天壇福地驀地大震,但是這股震感倒是被一股奧妙之力束縛在了回祿峰頂周遭之間。
仙方士的神識,倒是全然繫於丹靈快意之上。
不要說神識可否催發七十二峰靈樞地氣運轉成陣,就算僅僅是範圍在一峰、一穀之間,衡山千萬載固結在山川間的滄桑氣味,就足以讓行法者的神魂丟失,不知是“山川為我”,還是“我為山川”,要麼今後坐困定境當中,乃至壽元耗儘而不得出,要麼在靈樞地氣運轉間,將一身法力生生耗儘,修為退轉,還成凡夫。
隻是苦了衡山縣的申知縣,剛寫完上奏天子的吉祥奏章,衙門前頭就被一群群來告狀的和尚給堵了。曉得的,說這是衡山上的和尚在爭光天壇福地,不曉得的,還覺得縣太爺家裡哪位官眷不好了,正在請各寺的大德高僧放焰口……
而在衡嶽中心群峰以外,東方十六峰山靈以形如乘鳳玉女的鳳凰峰為首,湘潭靈應、碧岫、樊籬、日華四峰,長沙嶽麓一峰緊隨厥後,紛繁向著魏野施禮。
如果傳承有序的仙宗道脈,奪六合造化而鑿建洞天福地,更非祭煉法器之術所能對比。
不但是他,漫山欣喜若狂的香客,隻是跪地禮拜,那些本來還為了各自廟產轉眼成灰的和尚,那受了大擺盪、大駭怪的心神,也被這衡嶽千年未曾記錄的神異氣象再度震懾無言,便是幾處大叢林的主持僧,也隻能靠著身強力壯的酒保與幼年機警的幸童攙扶,方不至於一跌滾下山崖去。
當下也有喊南嶽聖帝的,也有喊衡山聖公的,但更多的人,隻是拜倒在山間,大喊“神仙”不斷。
倒是我們命裡該著惡曜臨頭,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廟產成灰,冇頭蒼蠅一樣滿山亂竄?
固然這個時空中不乏靈藥異草,但是如許“服一草而得仙”的神物,毫不成能存在。但是丹靈快意收攝南嶽靈樞,運轉衡山週迴二千裡,仙方士三日夜定坐間,朝氣律動的山川林木、靈機聚集的洞天福地,幾若與神識冥冥相契。仙方士明白過來,所謂夜間放光的珊瑚靈芝,便是南嶽群峰間哺育而出的那一股活潑潑的靈機,跟著衡山靈樞運轉,映照於修道民氣神之間。
本來覆蓋金簡峰的重重赤雲,就在現在猛地伸展開來,轉眼間就將回祿峰為首的衡嶽諸峰覆蓋無餘,隻剩下光亮台上那一團光輪中的對生芝炬,其光溫潤,其色正朱,倒是一枝芝蓋、芝莖清楚,乃至能見到靈芝身上特有的雲紋,而另一枝珊瑚芝,倒是真假不定,微微搖擺,如蜃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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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它真能夠讓人長生不老麼?正如衡嶽彆號壽嶽,七十二峰間靈樞運轉,化為光亮台珊瑚芝,造化移轉靈樞之奇如此,正如修道人借搬運身內精氣,養成黍米之丹,徹照光亮,超脫凡塵而入仙道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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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初3、五日裡,上封寺賣起這“福地神泉水”還算是公道,十文製錢便能挑走一桶水去。但是不到半月間,衡陽處所上無人不到回祿峰頭求“神水”,十文錢一擔水就立馬變成了十文錢一碗水。
現在他見著沿途梵刹大多變成一片白灰,隻要集賢峰黃庭觀、紫蓋峰九仙觀兩處道觀安然無恙,自但是然地就心中起了計算,毫不肯立於上封寺這等危牆之下。
各種狼籍擾攘,直到了第三日正中午候,卻見得金簡峰間那一株對生的珊瑚靈芝,再生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