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同時——參議側身擋在她前麵，慶忌也緊緊抓住即將落在參議頭上的棍子。

很快到了城西那方河塘，兩麵種了柑桔。樹下雜草叢生，枝頭卻碩果累累，橙紅橙紅的，素淨欲滴。丹薄媚指了指柑桔，問道：“這是誰的？”

丹薄媚盯著那隻握棍的手，袖袍無風主動。

很快有衙役謹慎翼翼地拉開一絲裂縫，看他半天，問道：“有何貴乾？”

丹薄媚安靜地望著他們，心中憋了一口氣。

文書感喟道：“上任縣丞固然貪贓舞弊，但我們的日子還冇有這麼難過。當然，今上明察秋毫，懲辦贓官貪吏絕對不錯。隻是冇想到走了豺狼，又來個豺狼。”

茫茫白霧中，看不見火線的樹木，昂首亦不見天。

小吏呆了一呆，忙不迭找藉口阿諛道：“明公這是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參議道：“本來是中間那戶員外栽下的，隻是他們被前任縣丞逼得背井離鄉，這片果林就冇有仆人了。”

丹薄媚被如許直白的談吐氣笑了。

俄然有一群人從荒廢的員外府邸中出來，約有二十餘人，皆手持棍棒，不滿道：“誰奉告你冇有仆人？*會恩澤一方，這片果林當然也在*會的統領之下。”

“有是有兩三個，但那是*會的人，我們衙門收不返來啊。”

丹薄媚進門，一一熟諳了幾名部屬官吏，便抬手製止參議持續贅言，道：“不要說了，先用飯吧，我們行了一整日，滴水未進。彆的事，明日再議。”

“兩位大人，算了算了，我們去四周的山裡就是。他們人多勢眾……實在不可，我們每人出一升米……”參議幾人趕緊半勸半拉，順勢拽著丹薄媚兩人出城去了。

丹薄媚望望參議腳上的布靴，還真破了個洞，模糊可見半個腳指。她驚奇道：“*會不還本金、不交利錢、還敢跟衙門官吏收扶養？”

“比來的也要出城二十裡。”

丹薄媚袖袍靜止下來。她似笑非笑地問：“你們說這魚是*會放養的，那麼你們可有報備私占河塘？可有案底檢察？可有交稅？周唐律法裡可有規定誰能私占河道？本官記得現在不是西晉，實施的也不是‘占田製’。”

參議趕緊點頭道：“有，有河塘，近得很。”

小吏目瞪口呆地望著文書，竟想不到朝廷發的官食公費，*會都敢明目張膽地兼併。

丹薄媚一頓，先臨時不詰責此事，拂一拂袖袖，不悅道：“那你們總另有俸祿吧？吃頓飯就這麼難？”

“啊！”那名衙役探頭出來看了看台階下負手而立的兩人，頓時敞開大門，比小吏更衝動地返身跑出來，欣喜地大喊道，“快出來啊，新任縣丞大人到了！”

幾名官吏聞言，紛繁轉頭驚駭地瞪著他。

丹薄媚氣得翻白眼。太子妃白嬛當初說給她找個輕易渾水摸魚的處所，可冇說另有個窮得吃土的衙門。

文書站在慶忌身後，忿忿不平道：“一派胡言！這魚清楚是塘裡本來就有的。”

這類事還真是聞所未聞。

文書為莫非：“本來我平分給捉錢人經商以收取利錢。誰知荒年黯世，運營失利，他們都血本無歸，幸虧分文不剩。明公進城時瞥見城門下兩個斷腿的乞丐了麼？就是虧蝕的兩個捉錢人被借主打的，我們衙門也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