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牡丹真國色_第3章 犯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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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

活在天山裡的鷹是會吃人的,它隻等這個肥大的獵物跌進雪裡再也爬不起來,直到凍死。

“如果我死了,但願靈魂能夠把花帶給娘。”

她決定主動。

丹薄媚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麵無神采,盯著它在半空劃出一條弧線,落進碧綠幽深的草叢中。

丹薄媚道了謝,快步跑入房裡,卻見冰夫人溫馨地躺在一張木榻上,手指白得幾近透明,筋脈清楚可見。

而她年年事歲,日複一日地等了五年。仙宮後山有一口泉,泉水叮咚,花木萋萋。空山不見人,唯有鳥語響,倒是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丹薄媚經常獨坐於此,看頭上杏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榮枯時節,流鶯鴻雁也來過,又去了,了無陳跡。

丹薄媚跪求宮主微塵照實奉告,冰夫人何故不醒。但微塵宮主隻安靜對她道了句“傷重,朝氣太弱,時候未到”。她隻好轉而詰問,如何能使冰夫人儘快醒來。

丹薄媚與冰夫人被救走時,另有幾道極強大的存在脫手禁止,但青上宮主氣力深不成測,硬生生帶她們分開了金陵。

行走在茫茫天山,風雪與他們做伴。砭骨的酷寒令人驚駭,此人以說話來分離重視力:“你上山做甚麼?”

那人彷彿重視到她醒來眨了兩三次眼睛,問道:“你如何了?”

冰夫人傷得太重,宮主不得不閉關替其續命。丹薄媚等在石門外的日子很冗長,在此期間她除了擔憂母親的傷勢,也想到阿誰手挽大弓,眉心有紅梨的寧公子。

“我能夠出來看看我娘麼?”丹薄媚迎上前低聲開口。

不但是因為順風向上,她整小我、雙手雙腳,都已凍得麻痹了。

可她轉頭望望緊閉的石門,又無聲垂下眼去,像頭受傷的小獸。

她隻想在冰夫人醒來時,驚笑地必定她。但是她已經十一歲了,五年沉寂使她感到模糊的不安。

她埋在充滿寶華香氣的道袍上抽泣了一陣,終究強去處住眼淚,哽咽道:“冇乾係,我能夠等她,我就在這裡等她。隻要她醒過來就好了。”

“我很想她。我想和她說話。”不久丹薄媚踏出石門,壓抑著感情低聲哭泣,顫抖道,“她現在如許我很驚駭,我很怕她就如許悄悄地消逝了。我冇有任何體例抓緊她,挽留她,乃至來不及告彆。宮主,我娘甚麼時候才氣醒來?”

此人沉默好一會兒,道:“你是天山四周的人,可曾聽過夢魘花?有個對我很首要的人病了,我要為她把花帶歸去。”

他明顯及時救了她們,可大抵是不知情的。若早知她們的身份,是不是不會脫手?

五年來她練功也好,文墨也罷,都刻苦得令人吃驚。吃驚於她的堅固,也吃驚於她的悟性。

這一年深冬,大雪靡靡。

……

她閉了一閉再次展開,還是暗中。

但是冰夫人已經死了。

她欣喜得心臟狠惡跳動,忙不迭連根帶土直接將花給刨了,塞在花袋裡,貼身而藏。泥土蹭上她烏紫的嘴唇,她正要去拍,冇想到腳下俄然一空,連人帶花一起跌下山顛。

到天山外,已經是春季了。乍暖還寒,草長鶯飛。但是天山不暖,它長年冰川覆蓋,風雪大得驚人。

“嗯。采到了。”她隨隨便便地問了一句,“懦夫上山為何?”

丹薄媚裹在大氅中的左手不著陳跡拂過花袋,含笑道:“采雪蓮,我娘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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