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後端著架子,讓她在內裡足足站了一個時候,仁壽宮的大宮女傳話說,她多年未在太前麵前儘孝,應搶先跪候兩個時候以示孝心。
是阿誰曾經心疼她,不捨她去西陵而日日垂淚的母親?
“七公主如果死在西陵,她就是齊國的功臣,但是她返來了,帶著一身屈辱返來,這……皇族容得下她嗎?”
晏九黎嘲笑,她昨日倒是去了仁壽宮。
連顧雲琰這個未婚夫都要施禮,不然會被一腳踹跪在地上,乃至直接踹斷胸骨。
她卻如置身六合間的一隻困獸,孑然一身,孤寂無邊。
那一刻,晏九黎內心俄然生出思疑,住在仁壽宮裡的太後真是她母親嗎?
晏九黎闔上眼,麵前閃現在西陵的一幕幕。
“七公主。”來人是太後身邊的曹嬤嬤,皺起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晏九黎,“太後請你現在疇昔。”
“不幸等了七年尚未結婚的顧侯爺,不知能不能接管這個究竟。”
曹嬤嬤雖是奉侍太後的親信嬤嬤。
哪個男人不想娶一個冰清玉潔的女人?
晏九黎昨夜就心死了。
七年後他們站在高處傲視著她,將她棄如敝履。
天下至尊至貴之地,到處巍峨壯觀。
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不是人生的必須品,冇了就冇了吧。
曹嬤嬤大驚:“七公主!”
“傳聞是被人糟蹋過不止一次,七年不間斷,這身材隻怕早落了一身病。”
她感覺人是會變的。
七年前他們為了獲得阿誰至高無上的位子,利用她,要求她。
她在說甚麼?
兩個婢女還跪在地上瑟瑟顫栗:“曹……曹嬤嬤,七公主是主子,您……您還冇跟七公主施禮……”
……這就是眾叛親離的感受麼?
宮中殿宇樓閣,鱗次櫛比。
她賤命一條,恐懼無懼。
晏九黎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婢女,語帶挖苦:“本來鳳陽宮的宮女除了會嚼舌根子,也是曉得該如何奉侍人的。”
窗前的桌案上,茶水已經換了新的,另有幾碟精美的糕點,氛圍中模糊嗅到幾分芳香,明顯連熏香都安排上了。
“都出去。”晏九黎冷冷開口,“本宮先睡一覺,醒來天然會去見太後。”
是阿誰哭著求著要她必然安然返來的母親?
“那又如何?”晏九黎轉過甚來,眼神陰惻惻的,“太後如果等不及,你能夠讓她親身來鳳陽宮一趟。”
晏九黎嘴角扯了扯,溫馨地回到鳳陽宮。
她還能尋求甚麼?
曹嬤嬤麵色微變,冇想到七公主如此桀驁,神采不由沉了三分:“太後正在仁壽宮等著七公主。”
權力?職位?
可母後是她的生母啊。
殺雞儆猴?
昨晚從仁壽宮返來,晏九黎躺在床上想了一夜。
這是她一個公主該說的話,作為一個女兒該有的態度?
數不儘的構造暗道,躲不完的暗箭毒殺。
她忍不住思疑,母後和皇兄是不是都被人奪了舍?為甚麼七年前和七年後他們判若兩人?
她不曉得到底是甚麼啟事,能讓天下最高貴的太後如此冷視討厭本身的女兒。
隻盼著他們也能恐懼無懼纔好。
兩個侍女嚇得直叩首:“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公主饒命!”
或許是她安然返來,讓他們想起七年前齊國事如此無能?
晏九黎嘴角掠過一抹嘲弄的弧度,起家走進內殿,看著已經換好的全新床褥,甚麼也冇說話,和衣在床上躺了下來。
親情,愛情,純潔,名聲都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