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噘嘴：“人家可真是惦著你了，你可彆不識好民氣！”

小鬆死了，勒托曼瘋了，她該如何開口跟他道明統統？這統統對他，未免過分殘暴……她心內哀慟不已，雙手不由環上他的腰，緊緊地，緊緊地把他抱著：“文成的心，文成的這一輩子，都是讚普的！等讚普傷好了，文成哪也不去，隻陪在讚普身邊！”

他大笑著擁她入懷，歎道：“記得本王說過，本王要的是你的心。現在，你的心真的在本王身上了麼？”

他自嘲道：“曉得嗎？他早已曉得你不是大唐真正的公主，可他還是把你留下，愛你寵你。為了你，不吝讓我殺了龔星！現在，他又不吝統統潛入吐穀渾皇城救我！他所做的統統，不滿是為了你麼？這是我欠他的，也是你欠他的！”

她內心的疼痛減輕：“國後之位是屬於文成的，文成誓死不讓！”

她凜然道：“我要聽實話。”

楊政道回身，擔憂地看著她：“讚普復甦過來時，曾跟我提起過，說是勒托曼在紅宮給他下的毒。此毒是樓蘭一種慢性毒藥，不發則已，一發送命！讚普倒是安然，說甚麼是他欠了勒托曼的，是時候了償給她了！”

楊政道神采微慍，語含指責：“你不一向在讚普身邊麼？你怎能如此粗心，讓勒托曼對他用毒？我早跟你說過，勒托曼是用毒妙手，你偏不信，也不防！你真是太粗心了……”

楊政道探手過來把她的拳頭分開，歎著氣道：“醫官說了，少則一年，多則兩載。”

她把臉上的淚拭去，竭力笑道：“文成惦記讚普，以是就來了。”

他大笑：“那就是說，以往你必然對本王說過謊咯？”

想起長安街頭巧遇，想起那一晚他月夜相救，想起大婚前相約行宮後的紅樹林……她犯諱諱了麼？她必然是犯諱諱了！彼蒼纔要獎懲她，讓她過早地落空他！眼淚又簌簌而落，不由伏在他的胸膛壓抑地哭了起來……

竟上了他的當！她又惱又羞，臉一紅：“哼。”

兩人在偏殿坐下，她吸了吸鼻子：“你跟我說實話，讚普他，他受的傷不重，神采卻……如何回事？”

她抬目，觸到他體貼的眼神，她忽地笑了，冰冷的笑：“放心不下？放心不下，你不也不辭而彆好幾載麼？他到底如何逼迫於你，讓你要不辭而彆，訊息全無？”

他眼神迷離，彷彿回到悠遠的過往，嗬嗬笑道：“是麼？如此說來，文成與本王的緣份倒是不淺呢。可本王隻記得那滿臉麻點，提及唬人的話來一套套的女子；隻記得，掐著彆人的脖子，威脅說要把彆人扔下紅宮山崖的凶悍女子！”

楊政道眼疾手快，一把拽著她：“你要固執！你如此，教我怎放心得下？”

楊政道點頭：“醫官說，他若曉得本相，怕是會影響他的病情。故而也還瞞著他。”

文成公主傳,哀慟

鬆讚乾布躺在床榻上，神采蠟黃，肩胛處包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上有凝固了的血跡。她的心頃刻仿被錐刺，疼痛難當。她屈膝跪在床榻前，執起鬆讚乾布的大手貼到自已的臉上，他掌心厚厚的繭子磨得她的皮膚又癢又痛。

她咬了咬牙，抬首看著他：“我要見讚普！”楊政道麵上多少失落：“跟我來吧。”

她心內滾滾，想叫一聲“政哥哥”，卻語噎在喉，嘴裡如何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舒愨鵡琻眼眶愈發的熱，淚水不爭氣地沿著兩頰落下。楊政道幾步下了石階，在她麵前站定，眼裡有柔情出現，聲音透著高興：“如何是你？你如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