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暮舟又吸了一口，一邊吐著煙霧，一邊沉聲道：“言下之意，宋伯是自作主張，乃至有能夠，是宋伯用心打亂了他的佈局。”

孩子昂首望向天幕，呢喃道：“那樣的天下，不該該再有了。”

顏夫子又猛吸一口旱菸，而後言道：“忘機身後，水梁便去了稽山書院，也就是老九的修行之處。甲子前，我與老九看法分歧，有所爭論，水梁便回了白鹿洞。厥後的三十年裡，他用心修行，我記得當時他很有機遇結丹。但我與老九一場論道，我輸了，老九拿走了三成白鹿洞文運。水梁不平氣，因為忘機最恭敬我這個先生，以是他去找了老九。我是真不曉得產生了甚麼，隻曉得他在外遊曆十年返回以後，修為跌至初入觀景，人也渾渾噩噩的，時不時就在發楞。他說他所求的大道不在白鹿洞，求我放他分開。天下之大，人各有誌，我豈有禁止的事理？但冇過量久，便有人奉告我，水梁修為儘失，回了故鄉。”

劉暮舟躲過鐘離沁的眼睛，點頭道：“也是，不要白不要，學宮的便宜可不是誰都能占的。”

……

傳聞不庭山闕是神仙寓所，可究竟上，這裡長年隻要五人罷了。此中四個還隻是身外化身。

劉暮舟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那十年間，宋伯定然是去找九先生了，但九先生應當不至於抽走宋伯一魂吧？如果這麼算，宋伯將夭夭放在北境，是在告彆顏夫子以後了。”

抽了一口老旱菸，劉暮舟的眼神纔算是定住了。

方纔還是豔陽天，不過翻山工夫，便下起了毛毛雨。

劉暮舟悄悄聽著，但他也曉得了，本來那三百兩的債，是很早很早之前欠下的。

想必山顛雨，是要大過山下雨的。

劉暮舟將傘遞給鐘離沁，抱拳道：“見過顏夫子。”

劉暮舟望著被縮小到隻要巴掌大的山雨亭，略微沉默以後，問道：“也就是說，欲來山雨在我手中？”

顏夫子長歎一聲：“現在想來，當是。但當時他身上有諱飾氣味的寶貝，我隻當他有不想被人曉得的事情，便冇太在乎。”

火線不遠處，山溪之上架著石拱橋，橋身充滿青苔，倒是能與周遭山色相融。

李夢樵沉聲道：“到現在前輩還不能說嗎？我們防備的除了前輩們曾抵擋的那座六合，另有甚麼？”

而此時，顏夫子一揮手，摘掉山雨亭將其懸在掌心，悄悄一揮手，遙遙遞給了劉暮舟。

劉暮舟打量著亭子，那雙眼睛幾近都挪不開了。

宋青麟的爹承認那三百兩銀子，也承認宋伯是宋家人，卻不肯讓宋伯重回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