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遲,今後你總要多開導於他。”邱處機看著馮玉恒的背影,對宜遲緩緩說道,“我看他也並非霸道不通道理之人,於修道之上也很有進益。隻是大仇鬱結於心,我怕於他身心倒黴,你平時總要多疏導於他。”
“於師兄,我想師叔說得卻也不錯。”那馮玉恒囁嚅地說道,“現在我們把統統的帳都算到杜大成身上,他卻也是冤枉得很!----唉,冤冤相報,卻又何時是了?”
“我讓玉恒留在齋堂當中,平時你們總要多加參議,方能於他更加無益。”邱處機聽著宜遲說教,不由緩緩說道。
“是,師叔。”宜遲承諾道,看看麵前的一場爭鬥立時被師叔消弭於無形,不由心中對邱處機更加敬佩:“我天然應當極力!提及來馮師弟家的事情我卻略有耳聞,當時當真是顫動鄉裡的一件慘事,馮家姐姐被搶之時不過十八九歲,馮師弟也不過十五六歲,唉,本來也是幸運完竣的一家人家!----傳聞搶她的匪賊也就二十來歲,要細心算起來倒真不該該是杜大成的父親!”
“好你個玉恒,你,你到底要幫誰?”於士煥摔了這一跤,未免氣急廢弛,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此時也顧不得去拍打身上的泥土,隻是用手一指馮玉恒,氣鼓鼓地詰責道。
“玉恒。”邱處機叫道,看馮玉恒又回過身來,卻隻是低頭不語,想必他此時心中定然是非常難過,不由柔聲說道:“我曉得你心中的委曲,隻是此去你們就算是把杜大成殺了,恐怕也並不是報了你家的仇,倒說不定是惹下新的仇恨來。你且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這個事理。”
“於師兄,”馮玉恒又愧又急,趕緊說道:“我們怎能對師叔脫手?”
“師叔本來比我有學問,又多年修道,事理天然比我懂很多。”馮玉恒聲音哽嚥著說道。
“是,我若得閒時總和他多聊聊也就是了。”宜遲說道,“馮師弟本來心機聰慧,一點就透,倒不大令人擔憂。不過看明天於師弟的模樣,倒彷彿要於師叔倒黴,我做弟子的原不該多嘴,不過師叔也總要多加留意一些,不要讓他對師叔有所傷害纔好。”
“是,師叔。”宜遲承諾道,“不過這山中的匪賊也不儘是好人,當時聽我父母說我有一個遠房表哥,當時就是因為不甘受官府的逼迫,這才偷偷跑到山裡當了匪賊,我那表舅一家對此事當然不敢張揚,不過我那表哥的為人我卻最是清楚,平時怯懦怕事,連殺雞都不敢的,像他那樣的人上山當匪賊,莫非不是走投無路纔去的?想來就算真做了甚麼好事也是被裹挾去的,倒也一定出於至心!----唉,到最後卻還不都是玉石俱焚?----這山中州裡的百姓,雖說深恨匪賊,不過如果真要一家挨一家細心查訪去,恐怕每家都會有一兩個當匪賊的親戚!”
“是。”宜遲跟從在邱處機身邊,唯唯連聲,“師父平時教誨我們最首要的本來是‘慈悲’二字,我想師父當年收留大成,天然是心胸慈悲;現在要讓馮師弟放下心中的仇恨,我想倒也少不了‘慈悲’二字,慈悲於彆人,天然是寬恕,慈悲於本身,倒是胸懷泛博,心中毫無滯礙之處。”
“呸,我如何冇看出來你倒是如許一個飯桶?!”於士煥對著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說道,“哼,我原也和你說過,我家卻和匪賊並冇有多大的仇恨,隻不過被搶走了幾頭牛罷了,隻不過害得我爹一時冇有牲口來耕地!我家本來並冇有像你那樣的血海深仇!我如果有那樣的血海深仇啊,恐怕此時都已經把那小匪賊打倒在地,不曉得已經打了他多少拳來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