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半晌：“師父，弟子以為是心力，固然名之以道化人，實在重在以力化人，有力者自勝，有力者更能勝人。有此心力才足以度人、化人，有此心力者雖曆百折而不悔，經百難而不畏於前。”心力，實則意誌也，需抗磨抗打抗壓，禁拉禁扯又禁拽，恰如那顆滿天下固然跳去、一向叮噹作響的銅豌豆。

“師兄！”我聽到和德瑾趕來的聲音，“師兄，你終究出墓了！修為可大進了？”

“重陽，且莫懶惰，再去山東度來！”年青偏瘦的師父一貫言辭上極其儉省，好似多說一句就泄漏了天機普通。

當時我真覺得是我喝膩了那樣的酒，厥後我才明白，是自今今後，我再也不想動酒。不但是酒，慾望於我，真真的是已經完整斷絕了。

“師兄，成了！”他隻是回了這簡樸的四個字，我想和德瑾如果和我那瘦師父見麵，兩小我必然投緣得很，不過和德瑾怕是冇有機遇了。“宿世仙緣”本來不是誰都有的，得了此緣法，卻天然又有得此緣法的任務。像他現在這般，隻以平靜為要，又何嘗不是修道人的福分？如此的清心寡慾原是得道之底子，像我這般的出世度人，倒是另一種任務。

“劃一心？”聽起來淺顯的幾個字，做起來定然有必然的難度吧？那一刻我不由有些恍然，半晌以後又似有頓悟，不久以後就從內心歎服，因而就幾次點頭稱是。胖瘦兩位師父點撥至此，見我已經貫穿，就飄但是去，胖師父的話卻言猶在耳：“體悟，心悟，不如出世去悟。悟道莫如行道，重陽，快快出墓去吧！此去山東，遇海則留，遇馬而興，遇邱而止，七朵弓足，你務須好好護持，以立我教於本世鼓吹之底子，牢記牢記！”

心之至弱而又至強，至柔而又至剛，至無如有，極小又可至大，是得道的第二重境地，此是度人者得道之關頭，是扶世立教者最需求煉就的層次。

一番話對於我天然有如醍醐灌頂普通，我曉得，七年時候，我豹隱修行做對了一半，在這七年的最後一天，師父的話帶我做對了另一半。

本年腐敗的這一杯酒，我卻飲不下去了：李靈陽師弟你還真是個斷念眼啊，這麼多年，莫非就不能換一家酒坊去沽酒嗎？都曉得我一向喜好甘河酒坊的酒，不過喝了這麼多年，總會有膩的時候吧？七年來，次次都沽一樣的酒，一年四節，一共喝了二十八次，我實實是喝夠了，以是隻好由著他去，懶得動他杯中的酒。

與煉心大道比擬，七年當中習練的其他遁形、化形、化有為有、化有為無均是小術罷了，雖可驚悚世人，於修大道者實實不堪一提。

李靈陽師弟實在一貫不是那麼靈的，不過他偶爾開的一句打趣話卻給我指了一條前程，是的，當時那是我獨一的前程，於上天無門，度世冇法之時獨一能走的一條路。

當天雷震驚之時，我覺得是我的氣味把石碑斷裂了，在這深深的山洞當中這兩個聲音本來很像。但是卻不是，隻見石室頂上終是暴露一道天光來，我曉得，不管我情願還是不肯意，我終究還是要分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