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尊……”徐望山還想再說甚麼,夏祥卻笑了一聲,打斷了徐望山的話。
“殺人償命,殺了付科,是不是能夠讓死者安眠讓生者安撫?”
鄭好神采一變:“夏縣尊是想以此藉口對付疇昔,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許和光順次為崔象、夏平和鄭好倒上茶水,說道:“這是上好的臨江玉津,雖不如夏縣尊的龍團勝雪,也算是真定縣內所能見到的一等一的好茶了。”
此時許和光拎著茶壺出去,以縣丞之尊做下人之事,他麵不改色,反倒神態自如。也是在坐各位都比他位高權重,他親身奉侍世人也不算甚麼。
“一家人,一家人。”崔象見夏祥並不見外,話又非常到位,心中不免欣喜,“和光在夏縣尊部下為官,他有不敷之處,夏縣尊要多加鞭撻多加斧正。”
“說的那裡話,拜見本官,隨時都能夠,審理命案,越快越好。夏縣尊一心為民,本官還要在皇上麵前為你美言幾句。”崔象一臉馴良的笑容,如若不是他神采蠟黃神情委靡,還真有慈眉善目標一麵,隻不過他神采極差,還不時輕咳幾聲,“咳、咳,本官身材一貫不好,本想告老回籍,皇上一向不準,隻好拖著病體,肯將衰朽惜殘年……”
崔象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你二人如此反對新法,不過是因為糧倉和種糧,不如如許,你二人的糧倉和種糧,本官讓彆人接辦,如何?”
“不敢,不敢。”許和光忙客氣幾句。
“恰是。”夏祥不知為何鄭好俄然有此一問,又一想,明白了甚麼,“此案,下官正要向崔府尊稟報一二。”
糧倉和種糧事件是真定縣統領範圍之事,崔象纔不會冒然插手,不然有越位之嫌,他點頭一笑:“夏縣尊莫要偷懶,你的分內之事,本官可不管替你分擔,嗬嗬。”卻又口風一轉,“本官隻是感覺柳長亭和謝華蓋還不錯,為人可靠,又有為官府分憂之心……”
馬清源也起家見禮:“懇請府縣拔除新法!”
崔象乾笑一聲,並不接話,卻轉頭問夏祥:“夏縣尊也是要一查到底麼?”
“下官分得清楚。”夏祥恭敬地迴應地一句,見鄭好還是一臉忿忿不平之色,俄然笑了,“鄭通判不必過於憤恚此事,付科隻是隨口一說他的幕後還另有彆人教唆,但是否真有其人,還不好說。”
“誰說了算?”鄭好按捺不住,頓時問出了口。
許和光當即說道:“再合適不過,柳長亭和謝華蓋二人不管是財力還是為人,放眼真定縣內,當屬第一。不,就是全部真定府,也是無人可比。下官完整同意崔府尊的提名。”
此話諷刺之意過於較著,崔象也忍不住咳嗽一聲,神采一寒:“鄭通判說的是甚麼話?本官隻是感覺夏縣尊纔來真定不久,情麵油滑還不太熟諳,才成心提一提柳長亭和謝華蓋,隻是想幫他一幫,扶他一程,如何在你看來本官和許縣丞的一片美意卻成了挾持夏縣尊了?”
“如果付科的背後另有真凶,揪出真凶將真凶也繩之以法,是不是還是一樣能夠讓死者安眠讓生者安撫?”崔象一副久經滄海老神在在的模樣。
此話一出,許和光拂然變色,厲聲說道:“鄭通判不要胡說。”
崔象沉默半晌,俄然狠惡地咳嗽幾聲,許和光忙上前為崔象捶背,崔象擺了擺手:“無妨,無妨,老弊端了,好不了也死不了。夏縣尊,依本官之見,付科一案就此結案,對大師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