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時,夏祥貢院試卷被調了出來,呈到了皇上案頭。此時文昌舉雙腿顫栗,幾近站立不穩。高亥冷眼旁觀,心中暗自光榮走對了一步,當時如果不聽曹用果之話,本日雙腿顫栗之人就是他了。他非常感激曹用果,心想必然要為曹用果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
“蔡北……”
“門生將在省試之時所答之題又重寫了一遍,然後再寫本日殿試之題,交卷時倉促之下,並未細看,成果拿錯了試卷。”夏祥態度恭敬而當真。
“高亥,明知故犯,知法犯法,秉公舞弊,文昌舉該當何罪?”皇上不問彆人,偏問高亥。
文昌舉雙目噴火,想起之前高亥對他的謙恭和言聽計從,再看此時高亥的冷嘲熱諷和幸災樂禍,他悔恨當初瞎了狗眼提攜並重用高亥,恨不得揪下高亥的一顆大頭當球踢。
“回聖上,門生方纔第一名交卷,不知那裡不當被文尚書一筆勾掉功名?門生聽夏祥一番話,俄然也想起,方纔所交的試卷也是有誤,不是門生文章,是抄襲夏祥之文。”滕正元一本端莊地說出了本身的委曲,“門生本身所作之文,在門生的考案之上。”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統統考子都一時震驚。貢院測驗,要糊名和謄寫,夏祥此話等因而說有人舞弊。不消想,舞弊之人必是考官之一。
“怎會冇有對證?”高亥順勢接話,“調出貢院的試卷對比一下,不就一目瞭然了。”
“且聽他說完。”皇上也不活力,又悄悄咳嗽幾聲,“他既伐鼓鳴冤,也要讓他有一個辯白的機遇。”
一聽此話,文昌舉麵如紙色,身子搖擺之下,幾乎當場跌倒。高亥伸手一扶文昌舉,非常體貼:“文尚書但是貴體不佳?”
皇上淡淡說道:“夏祥,你默寫的文章是否和測驗之時,一字不差?”
“你二人欺君罔上,一人對付殿試,隻求速率,不求多思,鄙視考場。一人文不對題,亂寫一氣,將你二人除名,理所該當,你二人還敢攪亂殿試,莫非還想鄙視聖上不成?”文昌舉先為二人扣了一頂大帽子壓下,好讓二人知難而退,不敢胡說。
“不對,滕正元和夏祥並未坐在一起,他有千裡眼不成,怎能抄襲夏祥?”
皇宮以內多數稱呼皇上為官家,是親熱而不失恭敬的尊稱。
“斯文敗類!”
“回聖上,夏祥承蒙陛下教誨培養。”夏祥心明如鏡,皇上雖龍體不佳,卻事事看得清澈,本日殿試不見三王爺和候平磐,想必是皇上成心為之。
文昌舉雖不甘心,卻隻能服從行事。呈上了滕正元的廢卷和第二張試卷。兩張卷子遞入了紗簾當中,半晌以後,皇上輕聲讚歎:“咦,竟然一字不差,滕正元你倒是好記性。”
嗯?夏祥驀地一愣,他還覺得文昌舉還會掙紮一番,不想文昌舉竟然直接承認了,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料想。又一想,不由悄悄佩服文昌舉的老奸巨滑,如果再抵賴一番再被迫承認,說不得會惹得皇上大動肝火。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認罪。
“滕正元,你的授業恩師是誰?”皇上並不接蔡北的話。
“文昌舉,你另有何話說?”皇上直呼文昌舉之名,可見是對文昌舉已是極度不滿。考場舞弊之事,高傲夏立國以來,此屬初次。貳心中難壓肝火,他主持殿試十數次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嚴峻的考場舞弊,且是他抱病之際,一種被矇騙的熱誠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