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陀偶然賞識牆上之詩,坐下以後,店小二說道:“客長請了,七寶擂茶、饊子、蔥茶、鹽鼓湯、雪泡梅花酒……”
“若要說到忠君報國,空談天然無用,激憤之下的匹夫之勇,也不成取。現在我一介白衣,隻手空拳,連忠君報國的門還冇有邁入,就大談忠君報國,纔是自欺欺人。”夏祥言語誠心,他並非是想壓服幔陀,而是想藉機抒發心中所想。
沿樓梯上了二樓,二樓仍然是百餘步的主廊,兩側不再是散客,而是一個又一個閣子。吊窗以外,花竹掩映,垂簾下幕,燈燭熒煌,高低相照,流光溢彩,煞是都雅。幔陀也算出身官宦之家的大師閨秀,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安插如此豪華的茶肆,不由心中悄悄讚歎,好景常在公然了得,也不知好景常在的仆人是何許人也,先不說財力如何薄弱,隻說茶肆的氛圍和咀嚼,便知此人不凡。
“三王爺權傾朝野,候平磐獨攬朝綱,二人把持朝政,大夏暗無天日,皇上病重,危在朝夕,卻冇有忠臣挺身而著力挽狂瀾,大夏百年基業,如果任由三王爺和候平磐胡作非為下去,怕是要毀於一旦了。夏祥,你身為大夏子民,又是受孔孟教誨的讀書人,自當為君分憂為國效力,為何現在還自欺欺人,以為大夏還會強大?”幔陀俄然火起,本來她對夏祥還大有好感,卻被夏祥一番歌功頌德的話激憤了,想起爹爹恰是因三王爺和候平磐才死在異地他鄉,她便感覺夏祥臉孔可愛,和候平磐普通無二,當即拿出版信甩到桌子之上,回身就走。
夏祥頓時驚詫,幔陀俄然變臉,他先是一愣,隨即想通幾分,忙追出房間:“幔陀娘子請留步,再聽我一言。當今雖有奸臣當道權臣橫行,我輩讀書人更要奮進,求得一官半職,纔可為君分憂為民請命,而不是空有一腔氣憤,‘平時袖手交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又有何用?”
“幔陀娘子說先生竄改了主張,不再罰我了,我就出來了。”蕭五理直氣壯地說道,又用力吸了一口冰飲,嘻嘻一笑,“先生,冰飲真好吃,幔陀娘子本來也為你買了一碗,不知何故,她失手摔了。”
幔陀揮了揮手:“雙井茶。”
幔陀聽得出神,一時忘了前來的真正目標。記得小時候常常聽爹爹提及外洋之事,她便非常神馳,神馳有朝一日能夠乘船出海,遠赴異國他鄉,體味異域風情。不想多年今後,再一次聽到有人提及外洋之事,竟是一個素昧平生的墨客,還是一個方纔弱冠之年的郎君。她不免心中測度,夏祥如此年紀,怎會曉得如此之多?
“嗯。”蕭五一屁股坐在院中的一塊石頭上,持續和碗中的冰飲較量,“先生且放心讀書,我來守門,不管誰來拆台,一概亂棍打走。除了……除了幔陀娘子以外。”
夏祥哭笑不得,隻好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先下去,我去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