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奧秘地一笑,右手中指曲折,悄悄敲擊桌子:“想我來真定三年以後,才偶然入耳到柳長亭和謝華蓋之名,又過了兩年,才曉得二人到底何許人也。而直到昨日,二人到底處置甚麼買賣,才一清二楚,夏縣尊,本日冒然登門,白手而來,柳長亭和謝華蓋,就當是我送與夏縣尊的一份薄禮了。”
窗彆傳來陣陣風聲,吹動樹葉嘩嘩作響,如果諦聽,還能夠聽到不遠處滹沱河河水流淌的聲音,在喧鬨的秋夜之下,在滹沱河邊,有一處閒靜的居處,夏祥俄然有了沉浸的感受和家的暖和。
“李兄如此厚禮,倒讓我受寵若驚了。”夏祥不再稱呼李恒官名,也不再自稱本官,他起家為李恒倒酒,先乾了一杯,“先謝過李兄厚愛,我先乾爲敬。”
李恒嘿嘿一笑:“柳謝二人是不是三王爺之人,還真不好說,不過卻有一點,他二人經此一事,算是浮出了水麵,不過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冇有人鼓吹此事,隻是你知我知大師心知肚明罷了。是以此事過後,固然柳謝二人名聲大震,卻僅限於插手宴會的幾人,並無人向外泄漏半點風聲。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冒著獲咎崔府尊和柳謝二人背後權勢的風險。”
李恒持續說道:“當時在場的很多人都非常震驚,放眼真定府,能夠值得崔府尊降階相迎之人,應當冇有。夏縣尊必定曉得,真定府固然歸河北西路統領,倒是大夏北方僅次於開封府的重鎮之一。河北西路雖有景王兼任宣撫使,景王一貫不問政事,以是真定府的職位遠超其他各府,模糊有和東京比肩之意。凡是若非京中高官到臨,崔府尊不會降階相迎。我在真定三年,也是第一次見到崔府尊如此禮下於人。”
幾杯酒下肚,感受上近了幾分,連若涵乘機說道:“我感覺李推官和夏縣尊必定意氣相投,以是才舉薦你二人熟諳。公然如此,可見我目光還算不錯。”
連若涵笑了一笑,端起了酒杯:“來,小女子敬李推官和夏縣尊一杯,還望二位在真定多多關照好景常在。好景常在初來真定,安身不穩,又有人企圖對好景常在不軌,萬一好景常在被好人算計了,還請夏縣尊和李推官必然要為好景常在主持公道。”
好風采!夏祥暗叫一聲好,如果曹殊雋見了此人,定會和此人一見仍舊。
李恒還了一禮,一挽夏祥的胳膊,笑道:“夏縣尊不必多禮,本官冒昧前來,雖是受連娘子之約,卻未曾征得夏縣尊同意,也算是不速之客,還望夏縣尊不要介懷。”
“用料要足,做工要好,艾草要好。藥床藥椅雖也要利潤,但還是要把治病救人放在首位。”夏祥信賴以連若涵的目光和魄力,不會偷工減料,“至於其他,本官也不甚體味,就未幾說甚麼了。”
連若涵倒是笑道:“李推官是私服來訪,不必過於拘泥宦海禮節。”
夏祥隻當連若涵隨口一說,在他看來,好景常在在都城順水順風,以勢不成擋之勢連開了數十家店麵,莫非在一個小小的真定,還會有人禁止好景常在的擴大之勢?誰會有如許的氣力,誰會有如此的膽量?
“是誰?”夏祥也是驚奇了。
怪不得杜甫有詩說: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
“真定有兩大富豪,城東徐望山城南馬清源,夏縣尊可知為何隻要城東城南有富豪,城西和城北卻冇有?”李恒也夾起一粒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