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不當，此詩用來描述春雨還好，有高興之意，秋風秋雨愁煞人，多些悲慘味道才應景。”刑部尚書沈夫名點頭晃腦地也作詩一道，“亭閒有竹秋常在，山靜無人水自流……”

不等世人有何反應，滕正元一甩衣袖，大步邁入雨中。雨大如注，他既無侍從，也不打傘，身上半晌便被淋得精濕，卻仍然不快不慢地揚長而去。未幾時，背影消逝在了茫茫大雨當中，孤傲而倔強。

“殿下請聽我把話說完……”候平磐會心腸一笑，“隻憑夏祥一人，天然冇法和崔象以及柳謝二人對抗，他現在身邊有很多助力，除了真定縣尉、捕頭和馬清源、徐望山以外，另有連若涵和盧之月。”

厥後更有眼尖者如工部尚書張一農發明瞭景王和慶王敬酒時，見王在一旁暗頂用筆在記些甚麼，他驚出一身盜汗，不得了，了不得，見王必然是在一一記下每個與會之人的名字。好嘛，上了景王、慶王的黑名冊，怕是要冇好日子過了。

滕正元之話，錚錚如同鐵器之聲，聲聲敲擊在世人耳中，雖刺耳，卻句句失實，在坐世人當中，有人慚愧低頭，有人嘲笑，有人輕視乜之，也有人不覺得然。

“三哥，小弟和太原李氏乾係還算不錯，候相公和鄭氏、盧氏多有來往，隻要崔氏……”雲王如有所思地想了起，“和大哥交好的崔氏是清河崔氏，另有博陵崔氏可覺得我所用。”

“也是不當。”戶部尚書李施得連連點頭，“雖有秋意卻無秋悲，並且過於閒淡了一些，有了——偶然北風花已謝，有閒秋色燕南飛。”

秋雨過後，天空一碧如洗，令民氣曠神怡。氛圍也清爽非常，屏風前麵的案幾之上，有一個蓮花香爐正有檀香嫋嫋不斷。

“滕刺蝟，好一個刺蝟。”景王點頭一笑，側身問慶王，“四弟，他和夏祥是同年進士，傳聞和夏祥也有友情？”

候平磐微微一怔，收回手劄：“倒不是崔象壓抑不了夏祥，而是夏祥行事油滑，說話又滴水不漏，剛上任不久，就獲得了縣尉和捕頭的跟隨，他又以市樂縣董現命案為由，將市樂縣馳名的地痞惡棍付科帶到了真定縣受審，並且還和真定縣的富商馬清源、徐望山沆瀣一氣，成心借糧倉、種糧買賣轉交之際，狠狠地宰上謝華蓋和柳長亭一刀……”

滕正元話一說完，朝世人拱手一禮：“下官就此告彆。諸位尚書公卿，本日之事，下官定當上書皇上，彈劾諸位瀆職之責。”

“隻是欠收麼？”景王不知何時來到了衛羌身邊，手扶髯毛，仰觀天象，“衛天監，你看黑雲壓城城欲摧，那一片烏雲正在皇宮上方，將皇宮覆蓋在內，是龍困淺灘之象。”

這麼一想，張一農第二個藉口家中有事，溜之大吉了。

甚麼人如此膽小包天，一棍子打死在坐十幾名當朝的二三品大員！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如此放肆傲慢！

司天監衛羌正和見王舉杯，驚雷一響，他手一抖，酒杯失手落地，摔得粉碎。他拂然變色，扔下見王不管，疾走出去，站在滴水簷下昂首望天，半晌以後，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雷電為陽，五行金適時，雷屬東方木。春季萬物肅殺，陽氣收而陰氣升，打雷則是陽氣上揚之故。春季陽氣不收，夏季萬物不藏。秋雷是金木交兵，來歲怕是要欠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