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嚇得如此，而是想到夏來掉下了絕壁，必定九死平生，悲從中來，頓時淚如雨下。

夏去也躺在了夏祥身側，將包裹放在頭下：“任他去吧，我敢說不出半個時候他就會乖乖地返來，十一郎也不曉得撞了多少次南牆了，每一次撞完都悔怨，悔怨完了，下一次還要去撞。”

“曉得了。”夏去甕聲甕氣地應道，他是山村的孩子，打小翻山越嶺練出了一身健旺的本領，幾個騰躍以後，他的身影就消逝在了絕壁富強的樹木當中。

“半山腰那裡有野獸，哈哈，咦，石頭上麵有一塊高山，我跳下去看看。”夏去的聲音從絕壁上麵傳來，有幾分含混不清，就如被風吹得狼藉的頭髮，“大郎，一個時候後我冇有上來，你儘管拜彆。”

冇錯，村東直通靈壽縣城的巷子，之前是走過一次，一來當時是白日，能夠辯白方向，二來另有放羊老夫夏老中帶路。現在是早晨，又冇有夏老中帶路，若不是幸虧另有玉輪，說不定早就不知東南西北了。

“我睡不下，去四下轉轉。一個時候後如果我還冇有返來，你們天亮本身趕路，不消管我。”夏來急於走出大山深處，內心焦急，他既冇有夏祥沉穩的大將之風，又冇有夏去隨遇而安的性子。

“你們還笑得出來？”夏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扯了一棵草放到嘴裡咬了幾口，又吐了出來，“半夜半夜，荒山野嶺，萬一碰到老虎如何辦？冇有老虎，碰上山匪如何辦？冇有山匪，有狼如何辦？即使老虎、山匪和狼都冇有，我們走不出去，渴了餓瞭如何辦？”

夏祥大聲呼喊，他蕩在空中，被樹枝和亂石劃得生疼，胳膊上血流如注，他毫不在乎，心中顧慮的滿是夏來和夏去的安危。

“路錯了不怕，殊途同歸，條條通衢通都城，如果方向錯了，就南轅北轍了。”夏祥乾脆將青衫的下襬係在了腰間，破就破了，煩惱也是無用，不如放下，他停下腳步，四下張望一番，嗬嗬一笑，“我等了你們大半天，你們一個時候前就該奉告我迷路了。能憋到現在，也真是可貴。”

夏來點了點頭，悶聲低頭，轉眼間身影就消逝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不要哭。”夏祥開初也是心中大亂，深吸幾口以後，心中稍安，略一思忖，朝絕壁喊道，“十一郎，十一郎！”

“啊！”

無人回聲，隻要空曠的反響。

天光將亮，明暗之間，看不逼真，夏祥呼吸短促而沉重。絕壁之下，樹木叢生，亂石林立，他悄悄叫苦，上天無路上天無門，真不該讓夏去下去。

雖心有不忍，但荒山野嶺，他一人之力也冇法救人，何況他也不曉得夏來夏去人在那邊，更何況此時他已經饑腸轆轆，再遲誤下去，走不出群山，也會餓死。擦乾眼淚，夏祥認準方向，背起包裹，大步向前。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聲驚叫驚醒了二人。

驚叫聲從正火線傳來，約有百餘丈之遙，恰是夏來的聲音。夏平和夏去同時驚醒，二人從石頭上一躍而下，不加逗留，飛普通朝聲音的方向疾走。

夏祥吃緊答道：“胡說甚麼？我如何扔下你不管？還要你和我一同進京趕考，高中進士，落第回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