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嚴和尚摸摸頭皮,上麵黏乎乎的已是冒了血,神采也就愈發地陰沉。餘慈卻不管他的設法,隻笑道:“證嚴徒弟還冇想起來?這可就怪了,莫非說腦袋硬了,也能把之前的拯救之恩都忘了不成?”
不得不說,餘慈的脾氣做派,在真正聰明人的眼中,實在冇有甚麼隱蔽可言。和尚這個設法,與當初何清的推理幾近是同一條線,所得的成果,也極其附近。
和尚不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毀信背諾對他來講全無壓力。但是這是他和那位特地前來清算殘局的大人物達成的和談,固然那位是天下稀有的大忙人,此時早回返東海措置那一屋子案牘文書去了,可坦白說,他不想去觸碰那位的逆鱗,就算擺在他位子上的是菩薩本人,恐怕也要正視起來。
餘慈看他一眼,嘿聲笑道:“冇想到在彆人眼中,本人竟是如此不堪。”
如此這般,殺掉餘慈,能不能措置得潔淨利落,讓人不至於有彆的遐想,是擺在和尚麵前的大困難。何況,他還不曉得麵前的年青人,有冇有留著背工!
心境轉了很多圈,和尚終究開口:“長生之難,難於上彼蒼。餘仙長在離塵宗,不過是外室弟子,所打仗者,不過乎先氣候法、丹訣之類,便是練到極處,也不過是三百年的壽元,與長生相去何止霄壤?”
餘慈倒是微微一笑:“對前輩高人,鄙人天然是要恭敬的。不過總要讓人看到前輩風采纔好。激發魔亂、奪舍弟子、傷害凡俗……林林總總的手腕,是貴教神主默許的吧,可真是讓人慾敬無從哪。
還是撕破了臉,滅口是必然的,就是後續措置是個費事……
“餘仙長是聰明人,貧僧也未幾說,這裡隻提出一條:隻要餘仙長肯讓一步,我願立下重誓,捨得一身修為,為仙長做一迴帶路人。包管仙長十年以內,還丹大成,期以百年,步虛之上,長生有望……”
他冇有華侈精力去尋覓那早給抹消的影象,而是運化神意,倏乎間將十裡周遭的山林探了個遍,統統生靈活動都曆曆在目,但論修士,仍隻餘慈一個。
“休得無禮!”和尚沉喝一聲,“餘仙長當有恭敬之心!”
希光劍雖不是甚麼了不起的神兵利器,可作為萬靈門向餘慈奉上的禮品,削鐵如泥不在話下,可現在一劍劈在證嚴頭骨上,才破皮出來,便給彈了返來,在餘慈抹劍之前,還嗡嗡顫鳴,這場麵但是奇特絕倫。
“如果如此,倒是好辦了。”和尚喃喃說話。
但不管如何,隻這小輩一人,他是毫不懼的,也隻是沉穩一笑,不急不緩地說話:“真對不住,貧僧倒是不記得了。”
“小輩好大的膽量……”和尚心下一鬆,又感覺奇特,“真覺得他能一小我能對付得來?爭功奪利,也不是這麼個招法!”
餘慈直接打斷他道:“昂首不看路,遲早摔骨碌。和尚不如說點兒實際的。”
此話說完,山林中二人一時都冇再開口,待話音散儘,四周連鳥獸之音都冇有,隻要風吹葉梢的輕音活動,愈發襯得山林空寂,如入死地。
證嚴和尚已經心中防備,也想擋來著,但是這具肉身畢竟還冇有完整活絡開,且這一劍餘慈蓄勢已久,劍出便如風雷迸發,迅如疾電,又用著半山蜃樓的劍意,劍光一閃,已經神乎其技地繞過他伸出的手臂,斜劈在他頭蓋骨上,錚聲鳴響,劍身震顫著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