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清甜適口，是她愛吃的。

“我先來——”

薛月沉聽著熱烈，招來身側的丫頭私語幾句，朝幾位女人舉了舉杯，笑意溫婉。

“太子殿下問夫人，世人都說蓮心最苦。那吃蓮子，是帶心，還是不帶心？”

因有女人在場，不免添了些旖旎風情，多有和順纏綿之意。

李肇一笑，“好見地。”

不但李肇聞聲，其彆人也都聞聲了。

有士子誇獎，薛月盈微微一笑，客氣幾句，回到席上坐好。掃一眼眾女，最後目光落在薛綏的臉上，帶著一絲挑釁。

詩句說罷，博得一片讚聲。

李肇坐在一旁，神采淡然，偶爾舉杯淺酌，冇如何出聲。

才子才子的故事，夙來是文人騷客津津樂道的話題。

“空負高潔笑柄長。”

“風拂翠蓋暗香飄。”

統統人都屏氣斂息。

端王的安然夫人，也不過是一個妾室，天然不能像端王妃那般在人前拋頭露麵，隻得屈於一隅。

薛綏心下一沉。

且不說詩做得好不好，單論詩裡的意義，也充足讓薛四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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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賓這邊，女人們卻一個個羞怯內疚，冇有人出聲。

“粉荷半掩蔽幽夢，綠傘輕搖弄晚煙。”

小竹樓當即溫馨下來。

這運氣也太好了。

在坐的都知太子隨性，可也冇想到他會如此隨性，說走就走。壞了旁人的興趣，他也涓滴不覺得意，倒是合適太子一貫驕狂的風格。

半晌才漸漸起家，走到竹簾前，薄紗披帛滑落肩頭，玉頸微揚，在滿室荷香裡竟有一種清冷出塵的美。

“翠葉低垂掩粉妝，荷心含露淚幾行。清波照影無人顧，空守幽池怨夜長。”

八女人和九女人也都笑了起來。

薛月盈款款福身，一幅翠色的裙裾在竹簾後若隱若現。

一個流落在外十年的棄女，怎會俄然有這般本領？

“碧葉擁花嬌欲語，清波照影韻如弦。”

“孤願作陪。”

“顧少夫人覺得，詩句如何？”

竹簾上的詩，越來越多。

世人你一言我一語，妙句頻出。

畢竟，薛綏不但是端王的安然夫人，她隨便說幾句話，就獲得了太子殿下的犒賞。

若再指桑罵槐，自不量力的就成她們了。

世人麵麵相覷，臉上都暴露難堪之色。

頃刻，滿座噤聲。

“六mm，可會作詩？”

李肇抬了抬手，望向天涯，幾縷飄來的雨絲落在他指尖，微微一撚。

薛綏悄悄放下擦手的帕子，用銀筷撥弄幾下盒中剝好的蓮子，語氣平和。

薛綏仿若冇有聞聲，淺笑垂眸，看著快意在一旁，細心地為本身剝蓮子。

薛月盈的神采極是丟臉，微微咬著下唇。

詩裡，很有一股閨怨。

李桓見他盯著本身，微微一笑，看向薛月沉。

男賓席上熱烈不凡，世人或大聲吟誦，或拊掌獎飾……

借荷吟人，彷彿在說她空有仙顏才調，卻無人賞識心疼，非常苦楚。

薛月盈記得薛六剛回府時說過，識字都是繡娘教的，並未曾讀甚麼書。

“且慢！”李肇俄然打斷他，“既要比試，怎能冇有彩頭？”

“殿下說，安然夫人博聞強識，這盒剝好的蓮子，便賜給夫人了。”

唯有李桓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詩會未完，言猶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