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麾校尉是要搜尋本公主的彆苑?狗膽不小!你奉的是哪家的旨?認的是哪位主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染著丹蔻的指尖悄悄纏上陸佑安的衣袖,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和傲慢。
熊熊燃燒的大火照亮了夜空。
平樂聽得怒不成遏。
山呼聲,響徹雲霄
西山陣勢高,大老遠就能看到這沖天的火光。
世人吼怒著衝疇昔。
“是祭龍潭!”四周的百姓都看到了火勢。
可現在人已經來了,見公主如此飛揚放肆,不把他的將士當人看,乃至口呼“三等主子”,他便氣恨不得。
“祭龍潭邊有我家祖墳,平樂公主刨我祖墳,天理難容……”
“本公主天生高貴,天都佑我!”
場麵更加混亂,火勢也更加凶悍——
他覺得平樂隻是率性刁蠻,如何也冇想到,她竟會做出這等事來……
“公主息怒。”
“攔住他們,攔住這些刁民!”
二十多年高位浸淫的威儀,在這一刻儘數迸發。
“這煙味裡好似有沉水香,這……到底是哪處著火了?將軍,為公主安危著想,還得細心查抄一番才安妥。”
崇昭帝不著陳跡地抬手,表示世人起家。
平樂強自平靜,儀態萬方地走向天子,盈盈拜下。
陸佑安伸手按住她顫抖的肩膀。
他做了一輩子老狐狸,哪會看不出此中的古怪?
“不過明火已滅,二位如此發兵動眾,倒顯得小題大做了。請回吧。”
“侵犯民田、毀我生存,本日定要討個說法!”
就在這時,飛瀑旁的山間俄然爆開一抹火光。
不知哪個眼尖的俄然尖叫:“是銀水!裡頭藏有銀子!”
氛圍中模糊還滿盈著焦糊的味道,但放眼望去,確切看不到半清楚火。
“還我故裡!”
而靠近火源燒焦的山石,在高溫下俄然裂開一條裂縫,熔化的銀水順著滾燙的石縫蜿蜒而下,附著在石壁上,凝成了一道奇特的紋路……
“多謝二位大人顧慮!隻是火情已然停歇,現在隻殘剩燼。再叨擾二位實在過意不去。何況,公主夙來喜靜,不肯被人打攪。威遠將軍、翊麾校尉,萬請包涵。”
薛慶修趕緊應道:“是,你們都跟我來!”
“將軍快看,那邊燃起來了!”
“本公主麵前,有你這類三等主子說話的份兒?不消你來教我做事,帶著你的人,立馬滾出去——”
“額的娘,這個鬼天,風這麼大,山火起來還得了?薛校尉,速速帶人滅火!”
平樂俄然低笑。
沖天的火光中,熱浪澎湃翻卷。
他隻是來救火的,冇想到會捲入這場風波。
威遠將甲士還未到,宏亮的聲音已先一步傳來。
“猖獗!”平樂猛地甩袖。
“陛下聖壽無疆。”
禁軍要禁止百姓,不準他們靠近聖駕,哪來得及救火?
“轟——”
兩邊對峙,劍拔弩張。
鋒利的唱喏劃破夜空,刹時突破了這混亂的局麵。
平樂瞳孔驟縮。
“父皇,本日臣女和駙馬來西山弄月,不承想一時忽視,引燃燭火。威遠將軍是來替臣女滅火的。”
“看看去!”
平樂渾身劇震,遠山眉扭曲得變了弧度。
她本就是一個受不得氣的主兒,在薛慶修和戚明揚的頂撞下,身上惡疾帶來的躁狂更加暢旺,她渾身顫抖,滿眼猩紅,活像一頭髮怒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