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平樂隻是率性刁蠻,如何也冇想到,她竟會做出這等事來……
想到薛六,她便刹時被激憤,嘲笑一聲,氣得發顫。
更有人聲淚俱下地呼喊,儘是絕望。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染著丹蔻的指尖悄悄纏上陸佑安的衣袖,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和傲慢。
“攔住他們,攔住這些刁民!”
平樂渾身劇震,遠山眉扭曲得變了弧度。
戚明揚瞧了一眼薛慶修。
“還我心血!”
“祭龍潭邊有我家祖墳,平樂公主刨我祖墳,天理難容……”
“公主勿怪!末將巡查京畿防務,瞧見彆院火起,特來互助!”
“將軍快看,那邊燃起來了!”
平樂見狀,俄然輕笑出聲。
一群公主府的侍衛敏捷橫列,擋在銀甲兵的麵前。
薛慶修應一聲“是”,目光望向那飛瀑流泉的方向,如有所思。
兩邊對峙,劍拔弩張。
“本公主自會措置,不勞你等操心。滾出去!”
公主和駙馬趕客,如果他們強行留下,那便是不通情麵油滑了。
薛慶修急道:“平樂公主,再不救火就來不及了。”
“既如此,薛校尉,我們走吧。”
這個行動讓平樂刹時愣住,頓時溫馨下來——結婚多年,他從未在人前與她有過如許靠近。
平樂強自平靜,儀態萬方地走向天子,盈盈拜下。
宮燈魚貫湧入,明黃的衣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奪目。
沖天的火光中,熱浪澎湃翻卷。
他們不敢當眾毆打百姓,隻能用身材去禁止,一時候兩邊推搡扭打,相互叫罵,很快便亂作一團,底子無人去救火。
石窖的大門終究在烈火中被混亂的人群衝開,不知何人解開了天工鎖……
一群銀甲衛整齊而立,驚得屋簷上寒鴉驚飛四散。
她暗自想著,抹一抹通紅的眼角,踉蹌著想要上前找天子告狀,卻被陸佑安一把扣停止段。
當散落一片的金銀財寶,映入視線……
又高呼百姓,“都愣著乾甚麼,來幫手救火啊!”
平樂聽得怒不成遏。
“公主萬安,卑職等特來護駕。”
不知哪個眼尖的俄然尖叫:“是銀水!裡頭藏有銀子!”
鋒利的唱喏劃破夜空,刹時突破了這混亂的局麵。
“來人,把這些膽小妄為的東西,給本公主轟出去!”
頃刻間。
“聖駕到——”
當黃金佛頭被捧到崇昭帝的麵前,五十餘枚刻著“崇昭十年江南督造稅銀”的銀錠從餘燼中被搶救出來,滾落在崇昭帝的腳下……
他看了平樂一眼,神采龐大的走上前,對著世人拱手揖禮。
平樂瞳孔一縮。
“軍需供應乃是國之大事,還請公主三思。”
平樂目光板滯,指尖不受節製地深深掐入掌心,彷彿要將滿心的錯愕與氣憤都嵌入皮肉當中。
看到薛慶修的神采,她便想到薛六。
“本公主天生高貴,天都佑我!”
可現在人已經來了,見公主如此飛揚放肆,不把他的將士當人看,乃至口呼“三等主子”,他便氣恨不得。
這個向來溫潤如玉的駙馬,現在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寒意,聲音降落卻砭骨。
平樂氣恨地攔在麵前。
薛慶修俄然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在飛瀑流泉,神采凝重。
“額的娘,這個鬼天,風這麼大,山火起來還得了?薛校尉,速速帶人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