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綏心下微微一驚，但也不透露，隻笑著問她：“春姨說的甚麼話？下次不消你來瞧我，我親身去府上找你……”

“便是有人拆台，那也得有鬼才行。要不是你阿誰心肝寶貝四丫頭，貪得無厭，行事張揚，又那裡會惹出這等大禍……”

她的怨，不是春姨覺得的怨。

“兒子回府前，剛見過靖遠侯……”

民雖草芥，身單力薄，強大如同螻蟻，可一旦群情激奮，會聚起來，那也是能掀翻六合的力量。

兩天後，薛府便收到了動靜。

從朝廷好處解纜，天子並不想事情鬨大，激發民怨。

分開的時候，薛綏看出她腿腳不便，內心不免感喟。

天子恨不恨貪腐無人曉得。

顧介當天夜裡就被押入了刑部大牢。

“本日春姨來瞧瞧你，也趁便瞧瞧你娘，下次再相見就不知是甚麼時候了……”

薛綏抿緊唇角，微微地笑，冇有答覆。

“如果五郎肯聽話，相中的人是你，多好……”

靖遠侯府獲得動靜兩眼一黑，不得穩定賣產業，四周乞貸，以彌補虧空，減輕顧介的罪過。當然，戶部那些吃了的、拿了的，暗裡裡也在紛繁籌措銀錢往外吐……

他始終感覺分歧平常。

春夫人點頭，“是嫁奩的事，但也不全然是嫁奩的事。這事說來你也不明白，不提也罷，總歸，本日來瞧瞧你們娘倆，看你們過得好，便算告結束我一個心願……”

“五郎此次怕是要惹上大禍了，侯府指不定都得受他扳連，我這個當孃的冇有管束好兒子，那裡另有臉留在侯府……”

但對著春姨，說倒也說不出太絕情的話。

薛綏辦好這件事，對府裡為她籌辦婚事，毫不體貼，日日在梨香院裡練字，或是陪雪姬氣定神閒地坐上一會兒。

春夫人和雪姬當年在留香閣，都是很馳名譽的花娘，但算不得非常要好的姐妹，隻是春夫人對雪姬很有些感同身受的顧恤罷了。

春夫人笑歎，揉了揉膝蓋，“老弊端了，無妨事。我本日來是想看看雪姬，同六女人說說話……”

可誰讓他是出頭鳥呢？頭一個便拿他開刀。

現在想來，薛六聰明，說不定是個前程。

恨也不是同一種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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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钜額的數字，當然不是他一人所為。

“六丫頭，你跟春姨說，可怨五郎？”

“這事蹊蹺，一張嫁奩票據，如何就鬨出這麼大的事來？”

老太太慈愛地朝她招手，表示她身邊來坐，錢氏看到她也是笑容滿麵，噓寒問暖。

因而道：“都是疇昔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如果百姓不信賴官府了，那纔是大事。

“春姨身子可好些？早該過府來看你，又怕給你添費事。”

薛慶治說：“這陣子京兆府拿著嫁奩票據四周清查贓物，可到手的東西，誰情願吐出來，邇來公眾紛繁寫狀子，告禦狀，訴冤情，眼看人數越來越多，影響越來越大，隻怕不好結束……”

薛綏心下一惻，佯作不知。

薛綏猜到她到薛府是有彆的事情，也未幾問，坐下來便讓人斟茶倒水，熱絡的號召，又喚人去叫雪姬出來見客。

“這中間定有人拆台。”

春夫人與她相視一笑，忽地感喟。

“母親經驗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