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景色空靈，泉水汀泠，鳥鳴山幽。更妙的是雲霧環繞，恍若瑤池。踏身此中，隻覺俗塵一洗，鉛華儘褪。

莊昭手一抖，又聽他道：“實在擋災改命一說，純屬誣捏，不過是為了安她之心。老朽不過一介凡人，能窺得一二天機，已屬可貴，又如何能變動。”

普渡寺的後院修得極是簡樸，幾排矮小的配房，一棵遮天蔽日的菩提樹，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太子慎重道：“兒臣記得。父皇，你……要走了嗎？”他眼裡透暴露不捨。

他可貴落荒而逃，阿令看著他的背影，豁開嘴笑得歡暢。

她摟著他精瘦的腰，說好，“鬼域幽冥，我又怕黑，你必然要等著我一起走。”

玄鄴大師慈眉善目，白眉過耳，阿令看得非常希奇，一向儘力去拉他的眉毛，被莊昭拉住了。

莊昭見他神情哀怨，不由笑道：“阿令才幾歲，扯獲得甚麼女生外嚮。”

方丈不在乎地一笑，“能保持寺裡清修度日，已經充足了。多少又何必掛懷。”他手朝後院一指，“玄鄴師叔曉得封施主會來，已經備好香茶相候了，請吧。”

天啟六年，上崩，曉諭四海，傳位於皇宗子封徹。

可惜啊。

他留給阿巽的，是一片大好國土。

玄鄴大師搖了點頭。

小和尚端倪沉寂，目光悠遠，不疾不徐地挑擔上山。

莊昭拿起桌上的茶具，沏了杯茶遞給玄鄴大師，然後是天子，最後纔是本身。

阿巽還是怕他，阿令還是黏她。

莊昭走出後院，眼淚簌簌地就下來了。

大堂裡頭站著的方丈緩緩走來，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封施主，一彆多年，險有些認不出來了。”

應生有些害臊，可對方隻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他也不好扯甚麼男女有彆，隻得佯裝無事。

自從他病以來，她哭得次數越來越多，天子內心也有幾分不落忍。

“大師的意義，我明白。”天子聞著幽幽檀香，心靜無波，沉然問道：“不知大師可否奉告，朕另有幾年餘力？”

天子不知為何起了搭話的心機，問道：“小徒弟是那裡人？”

天子點了點頭，吃力地坐直了身子，招他過來，問道：“太子還記得父皇跟你說過的話嗎？倘若父皇有一天走了，你得替父皇貢獻你母妃，照顧你mm，要替萬民謀福祉，還記得嗎？”

“你帶這位小施主去後山那片楓葉林玩吧。”

三位對視一眼，昂首稱是。

“果然……冇有其他的體例了嗎？”她顫聲問道。

阿令窩在天子懷裡，眼神不住地往小和尚的頭上瞟。

藩王們又都老誠懇實，不會有當年齊王之流。

*

命數天定……

當不好，就是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將來臭名纏身，受萬人鄙棄。

徹即位，追諡先帝為明帝，謹遵養母溫敏貴妃莊氏為太後，榮昌公主為榮昌大長公主。

他道：“朕讓他們在主墓旁空了一個位置。等你百年以後，和朕一起葬在這裡，我們再也不分開。”

莊昭撲在他膝上，低低哭了起來。

彆離代表著帝王親信，新貴和老牌世家。

從他即位那年開端修建，修到現在才方纔完工，這還是他修得簡樸的原因，不然隻怕他大行，陵寢還冇建好呢。

應內行裡拿了一捧花，無法道：“拿不下了，這些夠了吧？”

如是三次，後曰：“女流之輩，既無治國之才，又無識人之能，不敢擅專，唯太子年幼，以未亡之身，替掌寶印玉璽，凡須禦旨者，可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