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則天又是多麼人物，天然一眼便看破了方翎的那些謹慎思，不過冇等他開口便搖了點頭，有些蕭瑟地低聲說道：“我這一世先做帝後再為帝皇，早已遍覽人間名勝，後雖篡奪李唐江山但自誇無愧天下，隻是唯獨孤負了先皇，現在也該去尋他奉養擺佈以贖罪愆了。”

這首當年武則天在感業寺削髮爲尼時寫給李治的情詩時隔無數年再一次被她哼唱出來，初時聲音另有些晦澀沙啞，但到了最後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如同少女般委宛空靈，這首文采並不算出眾的情詩被白叟翻來覆去的哼唱，翻來覆去的哼唱，歌聲傳遍了全部大殿，卻使得這方六合充滿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崇高感。

看著武則天說話時臉上閃現出的濃濃煞氣，洛雲不由暗自咧了咧嘴，提及來這老太太可比他慘很多，本身固然因為阿誰三無MOD死得不明不白，但在這個天下重生以後，父母卻恩愛敦睦相敬如賓，固然厥後母親放手人寰，但姨娘王嬙也對他關愛有加，而這位女皇陛下是甚麼時候被這傳國玉璽將靈魂拘來的呢？方翎記得這傳國玉璽最後一次現世是在千多年前忽必烈期間的權相伯顏手中，自那以後便完整杳無音信，明清兩朝的各位天子從未放棄過對這傳國玉璽的尋覓但最後都無功而返，而如果自當時起武則天的靈魂便被這玉璽拘來這座含元殿中困居於此上千年，那不管她如何恨這傳國玉璽都不為過了。

固然冇有鏡子，但方翎曉得現在本身的神采必然非常出色。

有些憐憫地看了武則天一眼，方翎低聲問道：“那不知陛下而後將何去何從？”

下認識地嚥了口唾沫，方翎俄然有種想要撒腿就跑的打動，這倒不是他膽量不濟，而是他麵前這位看上去普淺顯通的老太太實在是個絕世的狠人。

表情有些沉重地走下了那九十九級漢白玉階，現在天空中的耀陽銀月已經被湧動的白霧掩蔽，而下方的含元殿在落空了日月明光的暉映後卻如同突然超越了千萬年的光陰一樣，先是那燦爛的明黃色琉璃瓦和硃紅色的宮牆開端緩慢退色，緊接著堅固的漢白玉門路和宮殿的主體也如同流沙堆砌般敏捷龜裂、垮塌、風化，最後那已經空無一物的含元殿舊址也再度被湧動的白霧覆蓋。

見方翎看上去有些感慨，這個肥大枯乾的老婦人微微一笑，臉上突然暴露了一抹昂揚不輸男兒的霸氣：“這些年王皇後和蕭淑妃那兩個賤人必將在地下整日膠葛先帝，待朕去時她們若已經投胎便罷，如果冇有，朕便再殺她們一次！”

“草民義不容辭。”

“治下獨一一個草民的陛下倒真的是不幸得很了。”

走到那丹樨之下，方翎拱了拱手有些忐忑地說道：“草民方翎拜見陛下。”

接過那傳國玉璽，還冇等方翎看看清楚，那玉璽便化為一道紫氣融入方翎體內。

說這話時方翎實在是冇安甚麼美意的，在他看來既然老太太能寄身於傳國玉璽，如果自此能作為參謀跟從在他身邊，那戔戔莽荒又何足道哉。

微微有些氣喘地抬手拄著臉，武則天看著方翎淡淡一笑，那笑容暖和而慈愛，但看在方翎眼中卻讓他不由想起了頭頂上的那輪耀陽，固然暖和而溫暖，但卻隻容俯視。

這倒不是方翎拍馬屁，他可從冇有思疑過武則天的才氣和手腕，一代天驕說得就是這類人，更何況她另有那枚傳國玉璽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