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行文的表情被如許的光陰掃蕩,無窮銷蝕,隻餘微存。
但是實在,何來方外天下,哪有世外之人,人生不過是庸碌塵凡,最後關了房門,在桌旁坐定,再俯瞰一眼窗外天井,朝樹暮雲,數株成林,橫探枝頭輕碧出淺黃,淺黃出深紅,繽紛如彩染,而地上儘是枯寥落葉,回顧對著電腦螢幕,隻想到蘇軾說,樓上不宜秋。
以多年以後,被光陰遷改得已落空最後動唸的心和筆,去持續多年之前,本已經完美得冇有一絲瑕疵的完竣結局,我怕會不會是狗尾續貂,過猶不及,反而折損了曾經的誇姣。
現在臨屏寫序,偶然觸及,回想起當年各種,百般滋味浮亙在心,最深是悵惘,本來我曾那樣投入過,那樣揮灑過,那樣惶恐過,又那樣固執過,隻為對峙,一個屬於誰的夢。
2014.10.26
但是始終感覺,最後就是最好。
那曾是他與她的夢,我的夢,或許也曾是你的夢。就讓這個書裡與書外融和沉浸過的夢,以當年臉孔無缺封存,當回想起字裡行間,當重溫他們存在的天下,心中那份酸楚,仍然如初。曾經,他或她,你或我,支出過那樣多光陰和眼淚,願這份影象,能夠恒存。
曾有很多妹紙留言,寫個番外唄,連編輯都說,寫個番外吧?
安寧
垂垂不再記得,本身曾經寫過甚麼書、甚麼樣的文。
書不如新,人不如舊。
每一個你,與書中的每一個他和她,曾經偶然相遇,現在猶是故交。
光陰彷彿就躲在視線前,躲在眼睫纖細的前端,當固執去尋覓它,模糊約約能見到些影子,一點點恍惚軌跡,而當把它忘諸腦後,隻不過眨了眨眼,已是倏忽經年。
隻要春季,在辰宿列張中彷彿無變,一年一度,每到這段新涼如洗的光陰,微風無聲吹淺,拂過垂簾,那樣好的秋晴,日暖西窗,照得人懶洋洋的,隻想白頭無事,一夕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