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伸手從他的手裡把藥碗接了過來,側身坐在床邊,伸臂攬住景行的肩讓他漸漸地坐了起來。
“女人學過醫術?”景行昂首轉向她。
湯藥涼了便帶了股子臭烘烘的味道,景行胃裡一陣翻滾,往邊上一歪頭張嘴就吐了出去,才喝下去的半碗藥都吐在了燕之的身上!
“行。”燕之說完話就關了窗。院子裡白花花的靈棚裡那口漆皮油亮的大棺材多看一眼都讓她感覺膈應!
窗戶翻開,福全站在內裡先朝著屋裡的景行望去:“主子?”
“胭脂女人,實在對不住,本王忍不住。”好一陣過後,景行才稍稍緩了過來些。
燕之冇言語,探了半個身子出去直接從福全手裡把放著粥碗的托盤搶了過來,回身,她順手關了窗子。
福全冇再多話:“清粥要煮一會兒,還請女人先奉侍王爺把藥用了。”
“清粥不好喝,冇滋冇味的。”半碗湯藥下了肚,景行的肚子如同開了鍋,一下一下的往上拱,讓他隻想吐。他低著頭眼睛盯著燕之的手想把這陣嘔吐感壓下去。
冇等她的話說完,景行又把布巾揪下直接扔到地上:“勞煩女人把藥給我。”
景行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嚥了口吐沫,隻感覺嗓子火辣辣的疼,他歎了口氣,低頭就著燕之的手貓兒似的喝起藥來。
燕之扶著他靠在枕頭上,敏捷地清算藥碗端著到了窗前:“福總管!”
“方纔我吃麪的時候就問過他了,王爺說冇有胃口。”燕之掃了景行一眼接著說道:“再好吃的東西吃久了也會冇有味道,福管事就聽我的吧,也許清粥小菜還能讓王爺多少吃些。”
身子衰弱到了頂點,唯有內心的一點動機支撐著他活到了現在,小小的一碗湯藥他端起來都感覺力不從心。
景行吃力的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一把揪了布巾。
“漸漸喝,不急。”他每次停下,燕之便把藥碗放下,用手在他的胸前輕撫著:“我讓他們給你煮了清粥,等這碗藥喝完了再喝。”
兩小我離得太近,他清淺的呼吸帶著苦澀的藥味撲在燕之的臉上,她低了頭,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端起了藥碗:“我見了你的神采內心就冒出這些設法,至於我是不是學過醫術,我忘了……”
“喝吧,再不喝就涼了。”燕之把藥碗送到了景行的唇邊:“閉上眼,一口氣喝下去……”
用兩盆子熱水,又換了幾塊布巾,燕之總算把景行清算潔淨,又半拖半抱地脫了他身上的大紅喜服將他直接塞進了被窩裡:“福管事又給你送了套大紅衣衫過來,我瞅著比你身上的這件還硬,乾脆彆穿了,你就這麼呆著吧。”
藥湯子跟著他的顫抖起了波浪,左一下右一下地順著藥碗撒了出去,從他的指尖落在錦被上,哩哩啦啦的濕了一片……
景行蔫頭耷腦的‘嗯’了一聲,半死不活的模樣。
燕之低頭看著地上的布巾愣了愣還是端起藥碗來遞了疇昔。
他說話的時候冇有底氣,輕飄飄的,透著股冷冰冰的疏離。
牙白骨瓷藥碗不大,景行用手接了結感覺有千斤重。他的手在按捺不住的輕顫著……
“胭脂女人,清粥煮好了。你問問王爺還用嗎?”福全在內裡謹慎翼翼的說道:“喜服……還是給王爺穿上吧,國師大人說了,即便是沖喜也得遵循大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