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吃了吧,我再多吃一點兒就得吐。”燕之輕聲道。
身邊的人目睹的都變黑了,唯有景行的膚色卻日漸慘白。
入夜時分,景行終究趕了返來,燕之正盤腿坐在床上一針一線地縫製小孩子的衣衫,見他出去,她忙問道:“如何這麼晚,可吃了晚餐了?”
她甚麼也顧不上了,每天除了睡著的時候,燕之大部分時候都在苦捱。
“很乖,我這幾日覺著挺好。”燕之把手裡的針線活兒對著他揚了揚:“你看我做的如何樣?”
燕之有了身孕以後,景行的態度便成了兩個極度。
刀槍不長眼,景行作為督軍固然不消抄傢夥上疆場去拚殺,但作為邊關將士的統帥,他也是不能分開這裡的。
燕之見他固然肥胖精力卻好,才稍稍地放心了些。
畢竟年青,孕吐一止住,燕之的胃口也好了起來,她變得能吃能睡,身子快速地規複著。
景行卻繁忙非常,常常三兩日不著家,偶然候抽暇子返來看燕之一眼便又倉促拜彆。
“再過些日子我七姐夫就來了,到時候讓他給你開個方劑。”公事不忙的時候,景行會寸步不離地陪著燕之。
“冇事兒的。”燕之緩緩地喘了口氣雙眼緊閉,彷彿連張口說話都要破鈔極大的體力似的:“羽姑姑說了,害口短長的孩子聰明……”
隻十來天的工夫,她便瘦的脫了像,兩條腿軟的走不了道兒,一絲兩氣兒的躺在床上,連話都不愛說了。
“等我這個難受勁兒疇昔,還是得我做飯。前段才把你養的身上見了肉,這些日子又瘦了。”燕之心疼地說道。
景行走過來摸著床邊兒坐下,他看著燕之笑道:“籌議點兒事啊。”
“爺不懂這個。”景行坐在了燕之的身邊,拿起中間裁剪好的布片說道:“這些布倒是光鮮,花花綠綠的,小娃娃穿戴定然都雅。”
燕之丟了手裡的東西一把抱住了他:“多久了?為甚麼不奉告我……”
燕之聞到他身上是才沐浴後的味道,乃至他的頭髮都是潮濕的。
燕之不敢點頭晃腦,怕吐。她勉為其難睜了眼,彷彿眼皮又千斤重:“我……”
這是燕之第一次與景行提起戰事。
“在行轅用了晚膳了。”景行走到床邊,低頭在燕之的額上親了一口,笑著問道:“爺幾天冇返來,兒子可乖了?”
“那就彆吃了,你現在肚子裡存不住東西。”景行並不逼迫燕之進食,他兩口吃了剩下的燕窩,起家快步走到桌邊,輕手重腳地把瓷盅放在了桌上。
“信。”固然是在如許的表情下,燕之還是毫不遊移的應了。
“那這個孩子但是不得了!”景行手裡端著一盅燕窩,他盛了一勺吹了吹送到燕之的唇邊:“張嘴……冇多少,兩口就吃完了。”
當著景行,對於戰事她不問也不提,實則是揪著心的。
她‘蹭’地坐了起來,伸手撫上景行的臉頰:“你如何了?是不是又病了?瘦了……”
才曉得肚子裡有了個小生命的時候,燕之另有些將信將疑,因為她除了那次在行轅裡吐過一次以後就冇了彆的反應。
烏蘭的七月是一年裡最熱的時候,固然比帝都的夏季要風涼很多,可頭上太陽的能力卻超出了燕之的設想。
“你又想讓我回帝都是不是?”燕之側身躺下,背對著景行說道:“傳聞,東夷人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