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工停止吹奏,舞姬停止跳舞,紛繁弓著身子退出大門,門被有眼力的仆人吱呀一聲關上,電扇進一陣激起燭火搖擺跳動不聽,照得房間裡也忽明忽暗的。楚衍神采算是和顏悅色了,對花渡正色道,“不知解語何出此言?衍雖鄙人,但也是堂堂大陳寧王之女,陛下親封的安河郡主,天底下想要仲辭性命的,恐怕屈指可數。”
“有古怪?”楚衍皺著眉,站住了腳,迷惑道,“有甚麼題目?”
廚子做的精美美食擺設在朱漆食案上,樂工們用絲竹吹奏著端莊富麗的宮廷樂曲,穿戴長袍戴著兩根雉雞翎做成小冠的樂妓翩翩起舞,清秀的臉龐帶著我見猶憐的神采,堂上坐著眼神迷離的世子楚銜,其下跪坐著神采慘白一臉平平的花渡。那舞姬的舞姿如何撩動聽心,扭得如何令人讚歎,樂工們吹奏得如何讓人沉迷感慨,都不敷以引發花渡昂首。但她好似多有耐煩似的,一點不耐的神采也冇有。反倒是那一盤翠綠白嫩的豆腐讓她一向諦視,她細心看著豆腐被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塊,又奇妙被安排成品字形,上麵的蔥花也是最嫩的時候采摘的,鹵水沾在蔥花上,翠綠欲滴,一青一白相輔相成,煞是都雅。
楚衍和花渡都轉頭去看她。
花岸翻了個白眼,無趣道:“你不信就算了。我可奉告你啊,花解語現在腦筋不曉得那裡燒胡塗了,還要我勸你不幫我表妹,讓你斷了我表妹的退路。”
倆人疏忽了侍從,獨自進了大堂中,瞥見堂下舞姬還在跳著跳舞,花岸低聲罵了一句:“酒色之徒!想不到花解語另有這類興趣!”雖是說花渡,但眼神明顯是盯著世子楚銜。
“對對對,”一旁不吭聲的花岸從速道,“大師都這麼久不見了,我也是很想解語你啊,我們一起送你歸去歇息!”
楚銜眼尖地瞥見楚衍和花岸從歌姬前麵出來,臉上換上笑容,一掃入迷的神采,站起來對已經走到他幾步遠的楚衍道:“仲辭你可返來了。你看誰來了。”側身轉臉看向坐著麵無神采的花渡。
再見到花渡,卻像當初在花府倆人還不熟諳那般,那股子陌生感讓楚衍揚起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她心頭一緊,麵上還保持著淺笑,按捺住迷惑和吃驚,對花渡行了一禮:“解語。冇想到你來得這麼快。在花府一彆,這當稀有月了罷?”
那人恰是來寧王府多日的白蘞。
楚衍麵無神采地看著她,淡淡道:“哦。”完整不信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