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兒個看了古書名帖上的字，對這四字影象深切。現在看來，我當有過目不忘之能呢。”花詢小臉笑得天真，“澤蘭你說好欠都雅？”

花詢驚住。

“讓一賤人與我平起平坐，我心恨之！”

“母親大人始終是府中君侯夫人，二夫人再如何說也不過是個平妻，麵上不說，私底下天然是低於母親的職位的。父親大人未曾知會母親也在道理當中，蓋因母親無所錯，阿稚無功勞，即使父親大人要偏寵，這名義尷尬，二夫人少不得要受非議。”

養尊處優的少年們固然未曾做過這些，但到底是之前先受過教誨的，這時做起來也是有模有樣。花詢年紀小，力量也小，她對下花田這事的對峙加上她的身份都惹人諦視，庶支後輩時不時偷偷覷她。得知此事之勞累，花詢心中才感慨花農之不易。

花詢填了五個坑，已經倦怠不已，更彆說幾個從未乾太重活的公子們。花詢年小仍然對峙，那些人看了也心生佩服。

“既然如此，母親何時回府呢？”

“啊——”她嚇得花容失容，失聲大呼。

一氣嗬成，花詢扔下筆，看了一眼紙上鬥大的“鏡花水月”四個字，大驚失容。

“嗯。”大夫人點了點頭。

花詢早在辰時一刻就被喚醒了。澤蘭與鈴蘭二人服侍好她洗簌，花詢冇瞧見佩蘭在，心下也知是她昨夜跑出去的事被花君侯曉得了，這會兒正罰著。

“國之重事，在戎在祀。民之重事，在農在置。今時告戒，開田祭天。鳴龍舞鳳，由恭易賢。花府後輩，執柄圃前。昂首除枯，撥土以覆……”杜仲捧著長長的祭文念著。

“事已至此，為之何如？”大夫人擦著眼淚，一臉頹廢。

合上祭文，放入熊熊燃燒的鼎中，杜仲朝花君侯一禮，花君侯高高舉起裹著紅綢子的鎬，狠狠往地上一插，翻出一個坑來。

“佩蘭安在？”接過早茶，花詢開口問。

可貴的太陽暉映著繁華的花城。花詢裹著狐裘凝神看著白青捧著城外順手摺來的那枝開得極好的梅花，一手托著油紙，一手從翻開的油紙裡拿出一塊香噴噴熱乎呼的梅花糕。纖細白淨的手指捏著剛出爐的梅花糕，悄悄往嘴邊一遞，小口一張，含了一小點，再看已經被咬了一個小缺口。細屑三三兩兩滾落在她白裙上，她也視而不見。

“是。”

“不說她是花神轉世，就說她肯來乾這臟累的活計，就值得我佩服。”

花君侯一驚：“如何回事？”

盛興十三年十仲春初七，花府公子晏十一歲，拜入當時花郡王謝章先生門下，其生母抬為二夫人。花府大夫人攜花府大蜜斯花詢歸省父母，夫人得知此事忿忿而泣之。

“兒傳聞安河郡主剋日會來花郡，陛下與寧王也不成能讓安河郡主等閒離宮，此次來花郡定然是有事的。兒與安河郡主私交甚好，天然要歸去迎駕的。”

此時花詢雖未到二八芳齡，卻已經出落亭亭玉立之姿，仙顏之名動傳花郡，就連千裡之遙的長安也有風言。花詢自小分歧平淡，聰明能言，長成以後更是才貌雙絕的女子。聞知花君侯抬了阿稚的孃親為二夫人，並不哭鬨，反而深夜密勸大夫人。

“都與我好好檢驗！”指著世人，花君侯起家拂袖而去。

花詢後退了數步，轉過臉來，一臉慘白，喏喏道：“有……有蟲子……”說完幾個靠得近的公子們也此起彼伏尖叫起來，因而三人叫，五人喊，花田亂成一片，公子們紛繁竄逃，看得花君侯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