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悅跟幾位夫人廝認過,進前兩步,細心瞧著她,見她描述肥胖,神采倒還好,略放了些心。
容悅強牽起唇角道:“彆跟我見外,如果我病了,你也會如此的。”
舒舒覺羅氏在角門處換乘軟轎,才至內院,便有幾個平日裡瞭解的女眷上來號召。
桃夭取出帕子擦了下眼角,道:“事到現在,也不瞞著女人了,老爺前兒從太病院請了位張太醫,診了脈出來竟直點頭,不知跟老爺太太說了甚麼,但想來不像好的。”
見容悅傻傻的就要愣住,她怕難於清算,又道:“女人莫急,主子叮嚀,府中有事便著外院的人傳訊與他,主子會依言將這枚荷包傳送給王爺的。”
她不由再細細瞧去,見那女子梳著平常的雙丫髻,髻上獨一隻白玉胡蝶,一朵紗堆宮花,分外一隻珠釵,餘結辮垂在肩頭,不由歎道,這女子若生的好,不須如何潤色打扮還是斑斕動聽。
納蘭府內院中建了一處花圃子,容悅沿著抄手遊廊,走至一麵山牆處,問身後跟著的寧蘭:“是說的這裡麼?”
段嬤嬤麵色明顯平靜的多,好似模糊透暴露些不耐:“女人請說。”
卻說容悅那日自富察府回家後,想著富察燕琳的話,心中便又多了兩分幸運,覺得常寧不過是下不來檯麵罷了,便想著主動示好,故而鼓足勇氣來借段嬤嬤傳話,她此時心中忐忑,取出袖中荷包,手心微汗,聽寧蘭悄悄喚了聲女人,她昂首望去,見一個黑影悄悄走來,主仆二人嚇得大氣不敢出,還是寧蘭眼尖,輕聲叫道:“是段嬤嬤。”
容悅鬆一口氣,走上兩步扶住她胳膊道:“彆拘禮,人多眼雜,我長話短說。”
容悅進了門,見屋中鏨梵文仿古鼎式爐中燃著蘇合香,卻還是粉飾不住腥臭之氣,她探頭覷了一眼,見盧氏正歪在炕上睡著,表示桃夭噤聲,拉了她手到一旁,輕聲問:“可好些了?”
容悅吃了一嚇,倉猝擺佈瞧了下,見現在房中無人,才道:“大嫂子說的是?”
段嬤嬤挑眉:“女人不知王爺早已不在都城了?”
桃夭早知她來,忙打起了簾子,請她出來。
容悅如何不知暗裡見麵極其不當,眼下隻好各自去了,回府去苦等覆信。
當著人多,也不好說甚麼知心的話,隻一麵酬酢客氣,一麵在心總想轉頭定要尋些補氣血的藥材送來方好。
盧氏吃力的抬手掩住她唇,道:“彆胡說話。”又叮嚀桃夭道:“去太太處把富哥兒抱來。”
桃夭纔到門口,便有丫環來傳話,前頭亭子裡宴席已備好,請諸位夫人蜜斯們退席。世人便退了出去,容悅本欲留在屋內同她說話,何如納蘭夫人央了下人再三來請,隻好也疇昔了。
寧蘭在一邊望風,催促道:“女人,快些罷。”
說了會兒話,便有夫人提及想瞧瞧小少爺,盧儷文道:“哥兒被乳母抱去前院了。”說著叮嚀桃夭去瞧瞧。
她目光瞧著鈕鈷祿容悅,後者卻也像她瞧過來,舒舒覺羅氏便有幾分侷促,轉開視野去同身邊的夫人閒說了些刺繡花腔的話。
氣味極其苦澀難聞,容悅想起前陣子每日介兒當飯吃的藥,不由作嘔,忙拿帕子掩了口鼻。
容悅便將荷包塞到段嬤嬤手中,道:“有勞嬤嬤了,定要……定要親手交給他。”
寧蘭謹慎打量著擺佈,道:“瞧這一棵迎客鬆,段嬤嬤說的定是這裡冇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