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待這個幼弟夙來寬縱，雖見他言辭戲謔，也未幾加責備，隻拍了拍他肩膀，道：“兵貴神，火線可都盼著這東西，等你返來，朕給你慶功。”

福全便道：“圖海是皇上的股肱之臣，才乾出眾，又明獎懲，申束縛，定然能破此困難。”

這話倒叫福全錯愕，囁嚅著不知說甚麼為好。

此時非早朝時候，大理石鋪砌的門路上空寂無人。

常寧少不得又去了趟慈寧宮，倒未提及前朝之事，隻陪著孝莊說了會子話，這一遲誤，天便擦黑了，因擔著十萬孔殷的差事，常寧不敢遲誤，忙飛騎回府。

福全聽到這話，略抬目偷覷了一眼弟弟，並未多言。

她顫顫起家，卻又不敢靠近，隻遠遠地站著，又見他衝門口的侍女低聲叮嚀了句甚麼，回身出了門去。

才一入府，便分撥段嬤嬤去為他清算行囊。

舒舒覺羅氏又想起那位將軍夫人的笑言：“這會子最愁的怕不是寧國侯府。”她裝傻去問時，那夫人卻掩口笑道：“誰又曉得呢……怕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罷了……”

福全本來在側寧心聽著，聞聲弟弟問本身，一時想不好說辭，隻好道：“愚兄眼拙，瞧不出甚麼來，”說著又轉向天子，語氣恭謹：“想來三弟最小，皇祖母隻把他當孩子瞧。”

常寧眼睫動了動，揚眉笑道：“那臣弟可要好好挑一挑。”

常寧唔了一聲，將寶劍收回牛皮刀鞘，擺佈倒了把手，彷彿在試劍的重量，隨便問：“今兒可高興麼？”

想到這，她不由心中欣喜，把在王府的見聞細細講著：“夫人們都是極客氣好相與的，也不知誰想出的體例，把戲台子搭在湖心的亭子裡，隔著水麵，那音忽遠忽近，彷彿也異化了水聲似的，好聽極了……本來眾夫人們都在水榭裡聽戲，卻俄然聽湖那頭亂了起來，寧侯夫人忙遣了丫環去問，倒是一品國公府上的六女人落了水……”

長年又把王府管事叫來叮嚀一通，回到宴息室，見段嬤嬤已叫人籌辦好了行裝，也不檢視，隻屏退了世人，從書桌抽屜中取出一個錦盒，遞與段嬤嬤。

福全二人原是自午門入，出了乾清宮，便朝著太和殿的方向走。

天子拍拍弟弟的肩頭道：“好，朕應你。”

常寧也誠心道：“二哥說的是，臣弟另有一事要稟告皇兄，臣弟在行伍，曾偶遇一高人指導：平涼犄角漢中，平涼冇則漢中動搖，四川危矣。臣弟深覺得然，隻是不知皇兄可有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