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萱忙與寧蘭一左一右攙著她,邊走邊道:“主子跟女人分開後,不敢擔擱,從速去了翊坤宮,見到朝霞姑姑,姑姑說太皇太後現在在慈寧花圃賞花,不在禦花圃,朝霞姑姑忙叫了人來尋女人,萬幸,女人冇事,不然叫我們可如何好。”
太後富態豐腴,長得慈愛可親,淑惠太妃是太後親妹,同是孝莊太皇太後的侄女兒,姐妹倆長得有幾分相像。
世人正聽得興頭,隻聽咭!的一聲嬌笑,那小內侍畢竟年紀小,冇見過世麵,覺得是諷刺於他,臉一紅,話便哽住了。
容悅循名譽去,見是個身穿柳青色小襖,杏子黃色灰鼠坎肩的宮妃,衣袍雖寬,卻仍掩不住她腰肢細細,身材風騷。
才一進慈寧花圃,便已聞聲鶯鶯瀝瀝、笑語歡聲,再走數十步,才見圍著幾株臘梅樹設了金座,一眾女眷簇擁著孝莊太皇太後、太後和淑惠太妃等。
容悅點頭不語,又同她簡樸商討了一下頓時要用的說辭。
容悅忙將事前編排好的話說了一遍,孝莊太皇太後有些擔憂道:“如何這麼不謹慎,到底還是孩子。”一麵衝鈕鈷祿東珠道:“你先送你妹子歸去,宣個太醫給瞧瞧,年青輕兒的,要好利索纔好。”
二人才走到儲秀宮,便瞥見和萱帶著幾個宮人趕來,容悅認出穿蟹殼青比甲的中年宮女恰是姐姐宮裡的掌事宮女朝霞,才鬆了一顆懸著的心。
“水6草木之花,暗香敬愛者甚眾,梅能獨天賦下而春,真可謂是花魁了。”隻聽一粉紫宮裝女子娓娓言道,容悅看去,恰是董庶妃。
常寧見她一對標緻的鳳目瞪著,不覺好笑,抬手將她鬢邊散落的頭掇起,謹慎用簪挽住,再瞧去,隻見她悄悄咬著下唇,垂著眼瞼,雙頰洇紅,心襟不由一蕩,聲音也放柔很多:“我……不能出來太久……”
容悅擺擺手道:“無妨事,崴了一下,先去拜壽罷,遲了怕惹出閒話。”
臘梅雖耐寒,可也喜暖,因太皇太後愛好,偶爾跟鈕鈷祿東珠提及,吟哦道“一朵忽先變,百花皆後香;欲傳春資訊,不怕雪埋藏。”
容悅也不說話,朝明蘭伸脫手,後者忙攙住她胳膊,主仆二人朝宮牆走去。容悅故意走的端莊一些,偏腳痛難忍,想來定是一瘸一拐的,想到這不由歎了口氣,轉頭望去,山子石旁早冇了人。
這一小樹小花臘梅可貴,花瓣較彆的臘梅花兒都小,外圈的花瓣兒是純黃色,內圈是淡黃色上鑲嵌紅紫的條紋。
孝莊太皇太後髻梳理的紋絲穩定,戴嵌寶石飾東珠與鳳雉的暖帽,額上圍著燒絨飾珠翠的臥兔兒,身穿石青緙絲銀鼠襖,外罩對襟盤金玄狐龍褂,現在雖已六十出頭,還是滿麵紅光,眉梢眼角還殘留少量仙顏陳跡,隻端倪中的果斷和偶爾抿緊的唇角,皺起的眉心,和天子如出一轍。
“這些文縐縐的我不大懂,但是董姐姐把這花兒叫做花魁,但是當之無愧的了,曾聽人說過,浙江露台山國清寺和湖北黃梅蔡山江心寺有幾百年多大哥梅,年年綻放,真真兒的是花之王了,我阿瑪說……”說話的是個女子美麗明麗,聲音動聽動聽,仿若銀珠落玉盤,她抬手比劃著,妙目流轉間朝容悅看過來,停了一停。
孝莊夙來喜怒不形於色,隻微淺笑道:“有甚麼可樂的笑話,也說與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