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攰化作人形不過千餘年，心智一向如孩童般率性傲慢，他不過是不平管束，非心機暴虐，何況他與仆人結下束魂斷神咒，不成能真傷得了您分毫……”

他二人這邊說著，那邊孚琛卻神采慘白，目光閃動，竟有些不敢直視曲陵南，半響，他才啞聲道：“你，可愛我？”

“持續啊，”孚琛盯著她，“你不殺我，便長生永久，皆是我的弟子，要為我調派，聽我叮嚀……”

“他還年幼？”

曲陵南手一揚，赤練劍直直遞出，刺入他的衣裳，刺破他的皮膚。

“徒弟，我向來便是這類人，如果管用，哪怕你要我冒送命的傷害，隻要我感覺值，那又如何？”

曲陵南目光龐大，盯著他，手一抖，劍又入一分。

或許，給他尋來這柄神器，倒真是尋對了。

一小我自遠處騰空走來，閒庭信步普通，卻瞬息間已到得跟前。玄衣烏髮，鬢如刀裁，長年冷峻的臉上掛著與己不符的猜疑，恰是太一聖君左律。

孚琛看向她，曲陵南搖點頭，道：“我不會殺你，但亦不肯再認你為師。這一劍，抵消你騙我之苦，從今今後，你我恩仇兩消。瓊華門規，膽敢傷師父老，已然大逆不道，夠格掃地出門了。”

而麵前的孚琛，長髮翻飛，俊美狠戾，眼眸深紅，內裡一片霜雪，早無半分感情，彷彿下一刻拿她血祭兵刃，亦不太等閒。

血流了出來，孚琛眸色愈紅，恥笑道：“我教你這麼多年，你就這點本領？出個劍跟冇用飯似的，用力！”

孚琛卻不與他做口舌之爭，轉頭對曲陵南道：“徒兒，過來。”

她說完，朝清河招招手，清河會心，當即飛到她懷裡。曲陵南慢吞吞挽起袖子，暴露前日孚琛親身給她結下的紅繩，昂首淺笑問：“傳聞，此物真名為伏地咒？”

“跟我說句實話，便那麼難麼？”曲陵南驀地拔出劍，血一下自孚琛胸口湧出，曲陵南自頭頂抽下那條灰色髮帶，靈力一運，那髮帶化作一塊方巾，她將那方巾一下甩到孚琛傷口之上，手騰空一抹，恰到好處將那傷口堵住。

“哦，”曲陵南不甚在乎地揮揮手，“他現下不歸我了，他的事與我無關。”

清河歎了口氣道：“若我想害你，天然要撤除你身上最令人顧忌的東西，你修為高卓，眾所難及，又不好財色，無慾無求。好輕易承諾雙修了，不在與你雙修的女子身高低工夫如何行？”

孚琛沉默不語，目光卻鋒利如刀。

孚琛搶上一步，失聲驚呼道：“不……”

“就如許吧，留下來，你難保每天唸叨被我壞了複仇大計，我難保每天防備你再害我騙我，我們倆各懷鬼胎，畢竟要反目成仇，不若就此乾休？”

“可這回的事，不是站在水邊搗蛋蟲釣餌，這回你要我做的事，我實在做不到。”

孚琛微微一愣。

一百零二

“你的鏡子，喏。”左律將清河靈鏡丟了疇昔，“你不帶他返來，他嘮叨得我都煩透了。”

“你歸去看看你的徒兒徒孫們送你的雙修秘笈吧。”清河鄙夷道。

“再見，文始真君。”曲陵南催動靈力，那紅繩刹時化作紅色光影，將她全部罩住，紅光掠過，原地被騙即空無一人。

他忙飛撲而去，手持紫炎訣，變幻無數刀光劍影打向那柄神器，然上古神器既已出鞘，又怎會再聽他號令，且青攰對殺曲陵南一事執念太深，全然不顧被孚琛所下在魂體的禁咒，徑直撲向曲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