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發得是,未比試先輕敵,未有防備,不儘儘力,你幸虧蝕日對上的是同氣連枝的瓊華派師妹,若對上魔修妖修,邪門歪道,你另有命麼?”赤水真君恨鐵不成鋼地就訓道,“我平日當你是個聰明的,常常不忍多加苛責,恐怕管束太多反拘了你的天稟,現在看來,都是害你!”
世人剛纔也聞聲那少女大嗓門喊朱涇寬要她做侍妾,這對瓊華內門弟子而言,確是欺侮,更何況這少女還是元嬰修士文始真君的嫡派傳人,她的身份也擺在那,她的師尊還在場,朱涇寬色令智昏講出侍妾二字,少女勃然大怒要找回場子,這也是人之常情。
除此以外,若修士之間報私怨,抑或逞恩仇,抑或隻是大師一試技藝,參議神通,則另有另一種正式比試,即由一方提出應戰,另一方迎戰,挑風和日麗的時候,邀上兩邊親朋同門,請上德高望重之修士做仲裁,兩邊鬥上一鬥。這類比試冇太多端方,以勝負為限。若兩邊仇怨極深,不死不休,還需立下存亡狀,那了局便要更顯神通,不斬殺對方、砍斷仙緣不罷休,過後死者親朋老友不得尋仇泄憤,而勝者一方亦不得殺心大起,遺禍旁人。
可題目就出在,大聲嚷嚷要應戰的,竟然是一個瓊華派毫無靈力,仙顏肥胖的少女;而她要應戰的一方,倒是大赤城年青一代修士中出身最好、天賦最高,與瓊華裴明、清微門杜如風齊名的朱涇寬。
他神采發白,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反倒激起鬥誌,手掌一翻,一柄火紅長戟嗖地出來,這是他真正的兵器,本來是要用在真正的仇敵身上。他正要縱身一躍,與這名古怪的女弟子來場暢快淋漓的打鬥,卻聽他徒弟暴喝一聲:“停止!”
陽光下少女素衣長髮,揮著拳頭放肆而肆意,朱涇寬低頭一看,掌中有鮮血,本來鼻子已被打出血來。幸虧這一拳公然如她所說,力道不強,不然鼻梁骨斷都是能夠――隻這麼一來,臉上必定青腫丟臉,朱涇寬長這麼大從未試過狼狽如此。他肝火上湧,想也不想,手訣一比,催動靈力,一股紅色氣旋於掌下構成,隨即旋渦越卷越大,朱涇寬單手一推,那氣旋化作一條血紅蛟龍直撲過來。
場上很多人臉上紛繁顯出不覺得然,與文始真君有齟齬的更是直接嘲笑,人聲鼎沸中,有一道人嗤笑聲尤其鋒利,隻聽他笑道:“這女人昏了頭,徒弟莫非也跟著昏了頭?以卵擊石的比試有甚看頭?這麼如花似玉的徒兒徒弟不心疼,還不如給了朱家小子,起碼也有民氣疼不是?”
“下去吧,還嫌不敷丟人麼?”
他聲音輕浮飄蕩,毫無顧慮,孚琛昂首一看,認出此人恰是禹餘城高階修士左元平。自從他為曲陵南報仇,上禹餘城毀了左元清的金丹後,全部禹餘城跟他的梁子就算結下了。厥後雖機遇偶合與左律老怪化兵戈為財寶,可禹餘城修士見到他卻一定肯就此罷休,隻顧忌他修為了得,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徒弟……”朱涇寬喃喃地喊。
“那還叫打鬥嗎?”曲陵南不滿道,“我冇感覺他做錯啥,他要我做侍妾,我分歧意,這事就黃了,有啥可氣?我現在是要跟他打鬥,喏,我師父都說好了,你作為他的徒弟,為何反倒推三阻四?莫非怕他輸?”
曲陵南勾起嘴唇,曲起手掌,招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