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啊，”曲陵南鼓掌笑道，“現下徒弟你凝嬰得成，仙途開闊，想揍誰就揍誰，雖說不是每揍必勝，可到底十其中能揍贏七八個，這般短長，你可另有甚不滿？”

這本來是瓊華派千百年來日日能見的氣象，任誰見著都不感覺希奇。這些小弟子中亦有曲陵南認得的芳珍、餘蘅等人，見著孚琛禦風而來，紛繁停下施禮。

“辛苦了，我隻來探友，講經堂長老既不在，我便他日再來，你且忙你的去吧。”

“便是傳說中的青玄仙子，無物不能為器，拈花撮葉，俱是寶器，上天下地，已無有不能，可為何她終究亦未能成仙？”

“若我用三昧真火，你早垮台了，”曲陵南皺眉不耐道，“這有甚麼好歡暢？”

主事弟子告罪退下，孚琛瞪了曲陵南一眼道：“你看，撲空了吧？”

孚琛尚未說話，曲陵南已又跑又蹦突入比試場中，她說打鬥，便是打鬥，不出半晌，那些小弟子便被她撂倒一片。隻見她伶仃將阿誰剛纔將“天降霖雨”使得亂七八糟的少年拎出來，劈臉一個火球丟疇昔，少年手忙腳亂，火燒眉毛之際終究在半空凝成一團水霧，嘩啦引出一場雨來。曲陵南還不對勁，右手又一個火球丟疇昔，直戲弄得那少年措手不及，跌倒在地，哄的一下，半邊衣衿當即著火。曲陵南等他哇哇慘叫了一會，這才脫手滅火，趁著少年驚駭不決，反手又是一個火球扔疇昔。

可那少年哈哈大笑，喝彩了起來，曲陵南搖點頭，道：“另有誰來？”

“我現下冇想明白，”曲陵南皺眉道，“我隻在想，功力如左律那般傲視天下，修為如太徒弟那般安閒淡泊，淩厲如道微真君那般無人可擋，如果他們都是對的，可為何他們都未能成仙？”

“徒弟，這弟子這麼笨，恐怕十二峰選內門弟子冇他的份了。”

孚琛帶著她禦風而行，少頃便到講經堂之地點。講經堂長老卻不在，然講經堂次序井然，小弟子們三五成群，或於舍間朗讀經文，或於比試場上苦練神通。

曲陵南一臉當真問道：“敢問徒弟，既然資質、天賦、刻苦、機遇，均不是問仙一途中最要緊的那樣東西，那我們修仙，到底最要緊的，是要有甚麼？”

“我呢，打小就餓怕了，能不愁吃穿，不愁過冬有無糧食，不愁上山打獵可否有所收成，我就萬事俱足。小時候下山換糧食，我曾撞見富戶家的女孩兒，大寒天穿戴紅花襖，十根手指頭伸出來白嫩嫩一點傷口都冇，我當時心下還好生奇特，為何她的手如此細嫩？她都不消乾活的麼？徒弟你瞧，”曲陵南笑著看孚琛，伸脫手給他看，道，“我修了仙，築基得成，洗髓伐經，暮年手上的傷口可曾留下一點半點？”

“對哦，”曲陵南點頭道，“青玄仙子資質比我還不如，可她卻成一代傳奇，而本日場上出類拔萃的弟子，今後卻也一定能得大道，對吧？”

來者恰是涵虛真君，他撚鬚淺笑，擺手道：“少來這些個虛禮，孚琛啊，你隨我來。”

她的手彷彿能工巧匠經心砥礪的玉石珍品，無瑕潔白，確無一點傷痕。

孚琛一驚，倉猝轉頭，能無聲無息呈現在他身後且不為他所覺的，全部瓊華除了他的授業恩師涵虛真君外再無一人。他躬身下拜，道：“見過掌教徒弟。”

曲陵南笑道：“徒弟，我們四下瞧瞧，哎呀你看，那弟子可真笨，一個降水術使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