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她身不由己地後退了一步。

曲陵南繞開瓊華四峰，直奔青岡峰，來到之時，隻見斷仞萬丈，兩旁各有龐大的石闕巍峨聳峙，當中一道峻峭的石階蜿蜒而上，青苔漫漫，樹影參天，與瓊華派到處山明水秀之狀自有分歧。

統統雖說與她無關，然要說全然不管，卻又做不到。

曲陵南將清河妙鏡收好，歎了口氣，忽而眼神一變，淩厲如刀。她手一揮，綠絲絛帶著五勝利力直直擊向身後某處。嘩啦一聲碎裂聲傳來。

她手一抖，虛空劍已脫手，直指孚琛頸部腹部大穴。

“不但如此，它的挪動全無章法，不遵四象之理，不循二十八星宿之序，可陣法不遵此理，如何能成陣，如何能運轉？”清河眉頭越皺越深，垂垂煩躁起來，急道，“不通，不通，全然不通，然為何不通之事，至此卻能自成一國，不通之理，卻能成竄改多端的法陣……”

瓊華不是如許的。

“哎呀，徒兒可真凶。”孚琛笑著受了一腳，轉頭對那偷襲之人道：“裴明，你也算我派年青一輩的佼佼者，做事怎的不經大腦，毫無是非？清楚是你徒弟道微真君心術不正，企圖迫我掌教徒弟交出本派珍寶，被我等合力拿下，你莫要跟他一錯再錯。”

他身為上古器靈，生來隻要他設陣法亂民氣神，何嘗想過有朝一日竟會被陣法所困？而此陣法到處違背常理，若非精研陣法之人，又怎會因想不通此中關卡而心智迷亂？

曲陵南怒道：“閉嘴！”

他手一抓，徑直抓住劍尖，血至掌中不竭滴落，孚琛卻彷彿信步閒庭，步步逼近，啞聲道：“南兒，你走了這好久，我很惦記你……”

“好好，”孚琛好脾氣地笑道，“可我對這小子另有幾句話說，你讓我說無缺不好？”

曲陵南點頭道：“文始真君，彆這麼同我說話，我不慣。畢璩師兄是否端的被封印於此？你如果不說，我便要出來尋一尋了。”

他伸脫手，虛空而畫，諾大的山嶽底下頓時現出金色符咒，密密麻麻，一層堆疊上另一層。

這個古怪的禁製，彷彿生來就是為了克清河這般高超的陣法大師。曲陵南心知不對，恐怕他再下去要心魔入侵，當機立斷虛空劈掌，打入其靈樞，清河寂然倒地，冇法保持人形，隻聽啪的一聲脆響，一麵八卦銅鏡落了地。

清河皺眉道：“此處禁製，確有些古怪。”

“想騙我與左律雙修，然後害他功力儘失。”曲陵南淡淡地接過話，“文始真君，當日我已說過，我竭儘所能，隻能做到不恨你，要我若無其事，那太難了，我做不到。”

她曾經願為此人冒死，願奉侍眷戀不求回報，然一朝發覺統統不過一廂甘心，慨然罷休之餘，卻也不是冇有遺憾。

“那我呢？”孚琛深深看著她，壓抑著聲音中的情素，“我待你如何？”

曲陵南與清河飛了數天，畢竟又回到瓊華派。幸得有清河在，一起所遇各種陣法禁製，皆得悄悄化解，不至轟動宗派中人。

她正待踏步向前，忽而腳步一頓，轉頭對清河道：“奇特，此處禁製，與我們一起行來的瓊華禁製皆分歧。”

孚琛感喟道：“這麼多年你一點冇變，旁人隻要對你好上一分，你便深思如何待他好上非常還歸去，我常常想起，均覺著不成思議，為何我這般睚眥必報之人，卻能收一個心腸至純的門徒？畢璩待你好，幸虧哪？他不過沖著掌教的號令催促你讀過幾天書罷了……”